祁奶奶嘴唇動了幾棟,跌坐在沙發上,抬手拍了拍大腿,氣極怒極,“你爸他是高位坐太久了,身邊掣肘他的人越來越少,他便越來越目中無人肆無忌憚了,軟禁女人這種事,他也做得出來!!哎!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
話音剛落,祁煜大步從外麵走進來,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祁肆禮,他把一封書信遞給祁肆禮,“母親給你的,讓你親啟,你看看吧。”
祁肆禮接了過來,打開了書信。
裡麵就隻有短短兩句話,落款是馮箬的指印。
馮箬寫:我不同意你跟嵇雪的女兒在一起,肆禮,跟她分開。不然你我斷絕母子關係。
祁煜站在祁肆禮身後,也看見了上麵的文字,他道:“母親若是不喜歡溫家小姐,肆禮,你也彆——”
祁肆禮把書信隨手丟在一邊,黑眸半掩,冷冷開口打斷祁煜的話,“大哥,如果母親要你跟大嫂離婚,你會照做嗎?做不到的話彆來我跟前說教。”
祁煜沉穩的麵容有一絲裂縫,他道:“我跟思思和你跟溫家小姐不一樣。”
“一樣。”祁肆禮很平靜地說:“你離不開大嫂,我也離不開杳杳。”
祁煜沉默,不再多說,大步乾脆利落從客廳離開。
祁奶奶這才出聲,看向祁肆禮,她知道眼下這個孫子心裡一團亂麻,剛得知父親軟禁了心愛女人的母親長達三年,又被親生母親用斷絕關係威脅他跟溫杳分開,她不敢大聲,生怕祁肆禮眼下腦子裡那根筋繃太緊會斷掉,她放低音量說,“你母親那邊
,你打算怎麼辦?”
“您儘快聯係到父親,讓他把嵇伯母平安送回來。”祁肆禮從沙發上起身,他捏了捏疼的更厲害的太陽穴,說道:“我去廟裡一趟。”
祁奶奶看他眸底遮不住的憔悴,擔心道:“奶奶讓阿姨送你過去吧,你這樣開車不安全。”
祁肆禮沒有拒絕,他如今腦子不太清明,開車說不定會把車子開進綠化帶。
祁家阿姨開車把祁肆禮送到了寒煙寺門口,祁肆禮進去,大步走向寺廟最後方的殿宇,牌匾上寫有遊客止步,祁肆禮視而不見,徑直邁過殿宇的門檻,下一秒被一個小尼姑攔住路,“這裡不讓遊客進,請香客止步。”
尼姑估計是新入寺廟,不認得每個月都要過來一趟的祁肆禮,他停下腳步,看向尼姑,“麻煩你通知忘若師父一聲,說她的兒子過來拜訪。”
小尼姑步入後殿,沒一會回來,說:“忘若師父現在正在誦經,要一個小時後才能誦完經文,還請香客在前院等候。”
祁肆禮沒有二話,折身回了前院。
等了一個小時後,方才的小尼姑過來帶路。
祁肆禮在馮箬居住的寬大殿宇裡看見了馮箬,她帶發修行,祁肆禮進去時,她正跪在蒲團上,對著佛祖雙手合十雙眸緊閉嘴裡輕聲念經。
他停在門檻內側,一時沒有再往前。
馮箬沒出聲沒回頭,富太的身形跪姿端正,好似真的尊敬佛祖真的忘卻紅塵一門心思吃齋念佛。
祁肆禮抬步走到馮箬身側的蒲團跪下,他學她雙手合十雙眸緊閉跪佛祖,開了口,嗓音低且平靜,“這麼多年,您有把自己當成母親嗎?我跟大哥月月都來廟裡,祈求見你一麵,你沒有應過一次,隻有在年底需要祁家供奉香火時,您才願意見我們一麵。您真的拋卻紅塵了嗎?那為什麼還要在意俗世,要在意我跟嵇伯母的女兒溫杳在一起。您其實沒有忘卻一點紅塵,所以您也沒有把我跟大哥當成自己的兒子,這麼些年,你生下大哥,生下我,目的不過是為了待在父親身邊,我們是工具,不是兒子,不是親人。”
馮箬沒有出聲,嘴唇依舊在動,好似沒有收到波動在繼續念經。
祁肆禮起身,往外走了兩步,停了下來,他回頭看著馮箬跪著蒲團念經的豐腴背影,他緩慢地說:“我選溫杳,母親,我會跟她結婚,我這一生沒有愛過任何人,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馮箬一直念經的嘴唇不再蠕動。
祁肆禮大步邁過門檻,往外走去。
幾秒後,身後殿宇傳來霹靂啪噠的聲響,供奉佛祖的果盤鮮花木魚香火箱子全都倒在地上,馮箬在殿宇裡摔東西。
祁肆禮沒有停頓,聽著那陣響動,大步離開了寺廟。
到了寺廟外,祁家阿姨等在車外,麵容焦急,祁肆禮心下微沉,問:“怎麼了?”
阿姨語速飛快道:“剛才老太太打來電話,讓你快回去,說是溫小姐來家裡了,正好祁先生從外麵回來,兩人在客廳說話,不讓其他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