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春雪打了個哈欠聽樂了。
“又不是頭一回懷身子了,沒那麼緊張,我在家悶久了,還巴不得人多些,我還能多聽點閒話解悶。”她笑著說道。
小糯寶正撅著小腚往馬車上爬。
可聽了這話,她忍不住想起在大嫂頭上看到的星象,天鉞星繞身……多半是要和女子競爭奪勢的。
隻不過這些天,在家裡一直都相安無事。
所以小胖丫更加可以篤定,大嫂的這個麻煩,應該不是來自於家裡的人,而是外麵的什麼人了。
她回頭瞅了瞅,隻見孫春雪的頭頂上方仍閃著光色,星象並未消失,反而還比前幾日更耀眼了……
小胖丫不由皺了下眉。
也不知這個會應在什麼事上,要不還是讓大嫂彆出門的好。
“大嫂。”她假裝捏捏手指,忽然奶聲道,“哎呀,我怎麼看到,老天爺最近好像要發閨女了?”
“什麼?”孫春雪眼睛瞪大。
她彆的不管,可一聽到閨女二字,就走不動道了!
“要不,你還是在家待著,最好睡上一覺,說不定真能在夢裡接到閨女。”小胖丫摸摸下巴,故弄玄虛道。
孫春雪可當真了,腦袋點得跟敲木魚似的,急忙就往屋裡回,“好,好,還有這好事兒呢?得虧你告訴大嫂了糯寶,那我這就回去躺著。”
馮氏和李七巧知道胖丫在耍熊,不過也不打岔,知道這孩子肯定有深意。
等到三人一起上了馬車,馮氏才問道,“怎麼了閨女,為啥不讓你大嫂跟著啊?”
小糯寶還不好說,隻歎氣道,“娘,你就當大嫂最近犯小人吧,還是待在家裡,少出門的好。”
不過,她也知道。
有些“小人”若是真得要來,就算大嫂大門不出,怕是也未必躲得掉。
而馮氏也擼起袖子,甭管什麼小人還是大人,有她鎮場,誰也彆想欺負得了她兒媳婦!
不一會兒,馬車就晃晃悠悠,先到了西街的陳記布坊。
這家布坊客人最多,布料的花樣也最時興。
一看到各種漂亮料子,小糯寶就兩眼冒星星,暫且忘了方才的擔憂,歡快地跑了進去。
馮氏下了馬車,神色也輕鬆起來。
“到處看看吧老二媳婦,咱先給你大嫂挑些軟乎料子,讓她拿去縫小肚兜什麼的。”
李七巧點點頭跟上去,鄭嬤嬤便抱臂倚在門邊,嘴裡銜了半根草棍,為主子們看著馬車。
等進了布坊後,李七巧最先看中一匹提花緞,扯過來道,“娘,你看這塊獅子滾繡球紋的,給小孩兒做衣裳,是不是就挺吉利的?”
她們倆正挑選著,小胖丫也蹦蹦噠噠,到處左看右看。
而就在這時,幾個衣著不俗的婦人,也正好結伴進了布坊。
隻是這幾人沒急著去看料子,反倒湊在一起,時不時瞪眼、皺眉,像在議論啥新鮮事兒。
“你說真的?”其中一個很快驚呼,“我記得李家的姑娘,三歲時就沒了親娘吧,她爹竟也不為她出頭?真是太委屈她了。”
“誰說不是啊。”另一個戴玉簪的婦人歎氣,“未出閣的閨秀,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兒,被個大男人摸手又扶腰的,這要是我閨女,肯定找上門不能饒了他!”
馮氏和李七巧手上子頓,都嗅到八卦,婆媳倆趕緊豎直了耳朵等吃瓜。
出門就是這點好。
時不時的,就能聽到些城裡趣事,或是男男女女那點事,也算是打發時間了。
那幾個婦人嘮得太過儘興,以至於壓根就沒往這邊看。
這時,其中有個梳高髻的又哼道,“京中還都說那薑家,是多麼良善的門戶呢,可要我看,他們也和那些仗勢欺人的沒差,這事兒都鬨了半天,薑家人竟也不出來給個說法。”
“就是,那薑家老大這麼欺負李家姑娘,要我是李大人,肯定早就鬨上門了,還是書香世家好說話啊。”戴玉簪的婦人又繼續歎。
“他保準是看膩了家裡的糟糠妻,就盯上了外頭年輕漂亮的,但也沒有這樣的啊,那可還是大白天在茶館門口呢。”
馮氏和李七巧正等著吃瓜。
誰曾想,塌的卻是自己家房子!
馮氏不由睜大眼,什麼,這怎麼還和她家有關?
於是她忙過去問,“你們在說什麼嗎,那薑家老大……怎麼就欺負人了,這都是什麼事啊。”
那幾個婦人住在李家一條巷上,是些有些小錢的商戶,當然不認得馮氏。
她們隻當是隨便打聽,於是便道,“你還沒聽說嗎?我們那邊早就傳開了。”
“前些天,那薑家老大去茶館時,光天化日下,就對人家李大人的閨秀動手動腳,聽說連腰都摟了,那姑娘可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這事不能這麼算了,要是薑家不給李家小姐一個說法,我們就把這事幫他們傳開,看那薑家老大怎麼做人。”婦人們一臉憤憤。
馮氏一聽,眸底不由一驚。
好家夥,竟這般誇張,可她的兒子絕不會乾此事啊!
這時候,小糯寶也聽見了,睜大了眸子也跑過來。
馮氏很快壓下震驚,又問道,“等等,你們說的李姑娘,到底是哪一家的啊?”
婦人們七嘴八舌,“你可聽說過翰林院有位李大人?”
“李大……莫非,你們說的是李湖圖?”馮氏聲音拔高,這下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