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早被打得兩眼烏青、額頭腫脹,胳膊還斷了半條。
在她一片哀嚎求饒中,幾個官兵直接反擰她肩膀,將那重重的鐐銬,套在了其脖領之間。
待上了公堂,因有人證,大理寺卿嚴審訊幾下,就讓王姨娘受不住了,隻能認下罪行。
謀害公主、又妄圖滅口麻婆子,光憑這兩項罪,就足夠判她斬首示眾。
不過薑家看在糯寶沒事的份上,不想要她性命,便要求免了斬刑,改為流放邊疆,終身為戍邊將士為奴!
“雖是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罰她流放為奴,也不比斬首強上多少。”薑豐澤冷哼著搖頭。
他可是戍過邊的,知道那邊的官奴,一日至少要乾上九個時辰的活兒。
即便是在數九寒天,也要用冷水為軍中將士洗衣,常常幾千件衣物,隻有兩個官奴來做,時常不能完成,毒打都是家常便飯。
馮氏漠然搖頭,“這婦人心思歹毒,讓她去服侍戍邊大軍,也算是讓她慢慢贖罪了。”
至於李清萍這姑娘。
才剛上大堂,她就嚇得暈厥過去,長裙底下一片黃湯。
小糯寶早前有話在先,為了李少師,她不想把事做絕。
所以薑豐澤替妹妹開口,暗示大理寺卿,王姨娘才是主謀,至於從犯隻管小施懲戒就好,但也必得讓她長了記性。
那大理寺卿果然上道。
於是隻罰了李清萍,打二十個板子。
但他又說考慮到此事民憤沸沸,所以這杖刑不能隻在堂上,需得在菜市口行刑。
下午時,李清萍就被褪下了外裙,隻穿著淺白色的衾褲,被摁在滿是血跡的長凳上,當街挨了板子。
京中百姓但凡沒事的,幾乎全去圍觀。
就連菜市口外的幾條街巷,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李清萍頂著上萬人的目光、嘲笑、謾罵,隻穿了一條貼身褲,被生生打了二十下。
這二十個板子,不僅僅是打在她的身上。
更是打在她的自尊,還有她的前程上啊……
薑家人看著她昏死過幾次,最後搖搖頭,心裡這口惡氣可算出了,這就回了府中。
這下可算完事了,小胖丫也舒坦極了,知道馬上就能結束裝病,可以隨意行走了。
等到家後,薑豐年還是沒忍住,問妹妹道,“糯寶,雖說李清萍是受那姨娘蠱惑,可她自身也並非善類,就隻罰她二十個板子,會不會太輕了啊?”
其實,馮氏他們也有此念頭。
薑家倒也不想讓她和王姨娘一樣,去做官奴,但覺得怎麼也要在牢裡關上數月,吃一吃牢飯,才算是能解一解恨。
“對啊糯寶,你為何隻想讓她少挨點板子就行,難道全是在在李大人的麵子上?”李七巧也問道。
小糯寶坐在太師椅上,晃著一雙白生生的小腳丫,卻是搖了搖頭。
“其實,想讓一個人嘗到教訓,最好的辦法,不是懲罰她的身體,而是斷了她的希望。”
小胖丫眯眯眼,聲音冷了下來,“當眾扒褲子杖刑,就算她以後還在京中,但走到哪裡,都會帶著這份恥辱,她已經不可能翻身了。”
這話一出,薑家人才恍然明白。
原來,小家夥並非不計較了,而是要用最痛苦的方式,讓李清萍慢慢償還。
果然,經曆了這一切的李清萍,人雖然回到了府上。
但她幾乎一閉上眼睛,耳邊就響起彆人的罵聲,時常抱頭痛哭到半夜,也難以入眠。
後來她實在忍不住,還在院子裡割腕了兩次。
得虧李家丫鬟們發現的及時,趕緊把她救了下來,但她卻已經雙眼空洞,仿佛行屍走肉一般,隻有淚水不停順的眼角流。
不過,饒是如此,李湖圖還是慶幸能保住女兒性命。
對薑家還是感激的。
畢竟,現在在他的眼裡,隻要能夠讓女兒留在自己身邊,哪怕這輩子再不嫁人,他也算心滿意足了。
而外麵的人得知,李清萍能夠免受重罰,全是薑家所為,也都忍不住稱讚薑家大度。
就這樣,又過了一兩日後。
小糯寶終於決定,是時候放出消息,讓她這個小“病號”不用再偽裝了。
等到小公主突然蘇醒,且身子恢複很好的消息一出,全城都歡喜極了,人們到處慶祝。
“太好了!你們聽說了嗎?公主已經沒事兒了。”
“嗚嗚,多謝老天保佑,公主可是咱南紀的福星,她再不醒來,我們也要牽腸掛肚到不行了。”
“我就說嘛,公主吉人天相,福星怎會有事,公主千歲千千歲啊!”
街市上一片歡呼。
到處都在慶賀著,小糯寶的“痊愈”。
小糯寶聽著這些聲音,心虛地咯咯幾聲,然後就跑去挑選新行頭,打算大搖大擺上街了。
清晨時分,才剛用過早飯,蕭老太和蕭夫人過來了,吳夫人也緊跟其後。
“公主怎麼樣了,這段時間在家裡悶壞了吧,眼看就要是盛夏了,咱們去承德那邊避暑,你看可好啊?”吳夫人一來就說道。
蕭老太也笑著道,“那邊的避暑山莊確實好,不過再往北些,還有一處清涼山,山上有瀑布還有溫泉,夏日裡泉水不涼不熱,也是個好去處呢。”
她們都想好好帶小糯寶,一起出去玩。
小胖丫一聽,已經咬著小指頭咯咯樂,迫不及待想出去跑瘋了。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就在這時,小柳莊卻傳來了壞消息。
“公主,老夫人,不好了,莊上那邊出事了!”
“天剛亮時有人偷進了咱莊子,被發現後動起手來,傷了咱不止一個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