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小武叼了塊鹵肉過來,含混不清道,“公主,等他逃走之後,我從地上撿到了這個,應該是他掉下的。”
說著,他伸過了手,遞過來一隻淺綠色的玉佩。
玉佩下的流蘇搖曳,還係著幾顆玉髓珠,若是不細看的話,不會發現上麵還刻下了“蕭”字。
小糯寶拿在手裡,下意識地感知了一下。
忽然間,一個人臉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她竟然看到了蕭弈的那張美人臉!
什麼!
怎麼會!
小糯寶震驚極了,脫口而出道,“這玉佩是蕭弈的,可他的東西,怎會在那賊人身上。”
“誰?小姨?小姨是誰啊公主?”小武一臉憨憨地問。
小糯寶來不及回他,隻皺著一雙小眉毛,費力地消化這件事情。
有一種可能,是賊人竊了韓府,才得了蕭弈這塊貼身之物。
但是,卻也還有另一種可能。
就是那賊人和蕭弈之間,有著某種關係,這個她還不能太過揣測。
雖然不想把蕭弈,和小柳莊被闖入一事扯上關係。
但小糯寶還是起了疑心,之後的小半天,都提不起什麼精神。
等到過了午後,回到家時,李七巧已經把飯菜都張羅好了,正和吳夫人坐在廊下,磕著魚皮瓜子呢。
“娘,你們回來了,莊上那邊怎麼樣了?”李七巧聞聲忙起身,過去問道。
馮氏擺了擺手,“也算是有驚無險吧,大夥都沒啥大事,就有一個腹部被劃開的,我多給了他一些銀子,讓他安心休養,沒養好不許下地乾活。”
累了小半天,馮氏和蕭老太本還不知道餓。
可聞了家裡的飯菜香,她倆的肚子也像是大夢初醒般,都忍不住咕咕叫了兩下。
“老二媳婦兒,晌午吃啥啊?”馮氏舔了下嘴,看向屋裡的桌上。
李七巧抬抬手,就讓鄭嬤嬤快把罩籠打開,隻見桌上赫然擺著的,是一碗碗紅油涼拌餛飩,上麵還放了些紫菜點綴。
於是眾人趕緊落座,這就忍不住大快朵頤起來。
隻是有些罕見的是,小胖丫不知怎的,抱著大大的餛飩碗,小嘴卻半天不動彈一下,吃得有些意興闌珊。
馮氏有些奇怪,伸手摸摸她小臉,“怎麼了乖寶,在莊子上你就看著不精神,是不是心裡裝著啥事?”
小糯寶沒有多說,隻飛快吞了個大餛飩,就道,“娘,下午咱們去趟人市,我要雇一些厲害的練家子回來,保護咱們莊子!”
說罷,她就推開飯碗,短腿蹭蹭蹭跑回了屋子。
等到都用完了午飯後,小糯寶就喊來鄭嬤嬤,讓她快去小九重天,把伽貳叫過來一趟。
不管她的懷疑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眼下,蕭弈仍然是抓那賊人的唯一線索,所以不能錯過。
加之小胖丫也是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好久沒有聽到,有關韓府的消息了。
那個曾經顯赫一時的韓家,好像忽然就沒了動靜,這也太不尋常。
不多時,伽貳就從小九重天出來了。
尤其是在聽鄭嬤嬤說了,今日晌飯有紅油抄手時,伽貳就馬不停蹄,騎著快馬趕到薑府。
“公主,有何吩咐啊?”伽貳聞著空中殘餘的抄手味兒,忍不住大咽口水。
小糯寶從椅子上跳下來,小臉很是正經道,“伽貳,我要給你一個任務,做好了給你吃十碗我二嫂做的抄手!”
“你去幫我打探一下韓府,看他們近來有什麼動向,尤其是住在那裡的蕭小美人,但是記得,不要被他們察覺到!”
伽貳耳朵動了動,就知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貓膩。
他也認真起來,粗聲粗氣點頭,“公主放心,我這就過去!”
而與此同時,韓府那邊,卻是響起一陣杯盞碎裂的聲響。
一個黑衣男子跪在地上,他隱忍地咬住牙齒,大腿上還纏著染血的白布。
蕭弈身形雖還尚小,但冷冷盯著他,已經透出居高臨下的姿態。
“你怎麼這般不成事。”
“區區一個莊子,全是些農戶罷了,你曾經怎麼說也是瓦剌王室的侍衛,哪怕入南紀為暗探多年,也不至於丟了身手,會被他們刺傷?”蕭弈蹙眉質問。
阿犬深吸一口氣。
其實,他也很是意外。
他刻意挑了後半夜動手,就是想等所有人都睡下,可哪曾想,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莊子,夜半時分,竟然還會有人巡邏?
見他沒有吭聲,蕭弈鄙夷道,“就算是你失了手,也無妨,被人發現後就應該趕緊逃走,佯裝成竊賊盜物,你怎麼能亮起刀子來,還暴露了你的身手,這豈不是引人懷疑?”
阿犬垂下頭道,“其實,原本我也沒想動手,實在是那裡的人,看見我闖進了那個宅子,就像是不要命了似的,說什麼也要抓我,我才不得不動手。”
而且更讓他費解的是,即便當時他亮出了刀子,小柳莊上的人也沒有害怕。
就好像他們在守護什麼至寶一般,一個個都勇敢又堅定。
蕭弈一聽,眉眼動了動,就忽然笑出了聲。
“若照你這麼說,看來咱們的方向沒錯了。”
“那個莊子裡,絕對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然的話,他們也不至於派人巡邏,更不會拚死守護。”蕭弈眯眼道。
就在今日以前,手底下的人給他回報,說薑家的小柳莊,進來總是有車馬進進出出,不停的往裡運送綠鬆石、檀木等物件。
蕭弈猜到莊子裡藏著什麼生意。
於是就派阿犬前去探查。
結果沒想到被人發現,就把事情鬨了這麼大。
蕭弈沉思片刻,便道,“今天你已經打草驚蛇,短時間內不便再去那裡,你先回去,等有事我再安排你。”
阿犬點了點頭,這就拖著受傷的右腿,翻牆離開了韓府。
而就在這時,伽貳也換上一身便衣,剛剛趕到韓府所在的巷子。
他餘光一瞥,就見一個黑影,一瘸一拐從牆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