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出海遊玩,那誰人樂意跟隨?官位再小也是科考出來的,哪裡能把自己當陪玩了?
於是,待小糯寶又問了兩遍後,禮部眾譯官們,壓根沒一個吭聲的。
那些不會南洋話的,這會子倒不怎麼擔心,隻是張望著看熱鬨。
但是一些專做南洋外交禮事的,可就有些害怕了,就連腦袋都不敢抬起來,生怕跟小胖丫對上眼神兒。
小糯寶有些撓頭。
難不成沒人願意?
唉,那她也不好強迫人家啊。
就在他們兄妹倆,有些打退堂鼓時。
忽然,一隻手堅定舉起。
“公主,下官對南洋話略通一二,雖還不能算是精通,不過一些普通的交談沒問題。”
聞言,小糯寶急忙抬頭。
就見一個穿著青色長杉,長得頗為清瘦的男人,放下書和筆杆子,從最後的席位走了出來。
見他這般,周圍頓時響起竊竊私語。
“原來是他?就是爹娘賣燒餅的那個?”
“好不容易考上的通事,不在禮部好好做官,竟想陪著薑家小爺出海遊玩,當真丟咱文人臉麵!”
“這一看就是想巴結公主唄?”
“哼,為了攀附權貴,就連自己的官身都不要了嗎,目光短淺滿眼名利!”
眾人嘴上雖是鄙夷,但一個個的神情,卻又帶著一點點小酸澀。
好像有人做了,他們想做,卻有不好意思的事兒似的……
誰也不是聾子,這議論聲都聽得見。
不過不曾想,這男子竟也不覺尷尬,反而大大方方走出來,臉上神色沒有半點愧色。
“公主,下官名為薛映語,願意為公主效勞。”
“各位同僚。”他直起身子後,不卑不亢地掃視一眼,“若有什麼不滿,也不必小聲嘀咕,大大方方說出來,我薛某也都接受。”
“至於說我攀附權貴,就當是我攀附了吧,不過我等來這官場,又有誰敢說不圖半點名利呢。”他搖搖頭,神色頗為自傲。
小糯寶有些驚訝,看向他道,“你當真願意,隨著我家出海?海上艱險頗多,你若是不肯,本公主卻不會逼迫你。”
薛映語卻是搖頭,語氣很是坦然。
“下官寒窗苦讀十餘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讓自己的本事被人看見,能有機會報效朝廷。”
“可是眼下,我們這些禮部譯官,說好聽些是人才儲備,說難聽點,不過是被朝廷養的閒人,一年下來,所做正經差事寥寥。”
“而我們所受學識,也多是紙上談兵,與其在這裡蹉跎,莫不如親自去南洋一趟,聽一聽南洋人怎麼講話,實踐出真知,那才能事半功倍呢。”薛映語說出了心裡話。
聞言,小糯寶恍然拍手。
原來這個家夥,是想要隨著自家一起去南洋,曆練一番精進本事呢。
聽著這話,方才奚落他的那些通事們,後知後覺,都訕訕地閉上了嘴。
“好!”小糯寶高興極了,上前拍了拍薛映語的肩膀,“你是個能成大事的,這次出海,就當是你外出研修,本公主特批保留你原本官職,等回來後,可以繼續在禮部做官。”
薛映語露出感激,正要跪下謝恩。
這時,門外卻傳來一聲急喊。
“什麼能成大事?隻怕是要出大事了還差不多!乖寶,你怎跑這兒來了,真是讓吳爺爺好找啊!”
吳大夫跑出一身大汗,這會兒在豐景的陪同下,剛被放了進來,就急忙朝小胖丫揮手。
“吳爺爺,四哥?你們怎麼跟來了?”小糯寶一回頭,見是他倆,驚訝地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