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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糯寶睡得很香,等到再次睜眼時,都已經快日上三竿了。
吳夫人兩口子已經早起回府,準備著去裴府赴宴一事。
而馮氏她們也在屋裡進來出去,忙活著挑選賀禮、收拾行頭,再有半個時辰就要出發了。
馮氏抹好了頭油,對著李七巧道,“這次的請帖收得實在匆忙,賀禮也沒那麼多工夫準備,想必裴府也能理解,讓鄭嬤嬤回府挑一副字畫,或者是個玉器,隻要體麵就行了。”
“另外,彆忘了給糯寶拿身衣裳來,就要今年新做的那件長褙子,帶玉蘭花繡邊的那件,裙子穿件桃紅色的百迭,喜慶又不出錯。”馮氏繼續道。
小糯寶從床榻上跳下來,全聽娘來安排。
很快,李七巧就端了碗嫩乎乎、撒著醬香肉沫的蛋羹過來,又拿了一碟桃酥,讓她就著乳茶一塊吃。
小胖丫也沒有貪嘴,吃了個七分飽,就拍拍小肚皮,拱到二嫂懷裡紮頭發去了。
畢竟,晌午還要去裴家吃席。
這次裴府弄這麼大陣仗,想必菜品定不會差,小家夥已經舔嘴期待了,
馮氏戴好了發簪,忍不住說道,“老二媳婦兒,娘不知怎麼,總覺得裴家這回有些搞怪,哪有辦六十大壽這麼匆忙呢?他們要是當真當回事,又怎麼臨時知會咱們?”
李七巧手上梳子停頓了下,其實她也有些犯嘀咕,“不知道呢娘,不過,聽他們家小廝說,五品官員以上的全部家眷都能來則來,這得多大陣仗啊,少有這麼大的宴席呢。”
雖說心裡麵犯嘀咕,但薑家和裴家也算勉強說的上話,終究還是要給幾分麵子的。
於是,等收拾停當後,馮氏這就抱上小糯寶,帶著全家出發了。
馬車駛進城裡,繞過兩條熱鬨的街巷,終於停在一處寬敞巷口外。
這會子,眾賓客多數都趕到了。
正在陸續入裴府,並登記送上賀禮呢。
隻是,馮氏牽著小糯寶,往前走了沒幾步,就聽見門口的幾個小廝低語。
“趙家,趙大人和一妻一妾皆到,家中兩子缺席,緣由是遠在邊疆守軍。”
“王家,王大人和其子女皆到,其餘女眷缺席,出城遊玩去了。”
“白家,……”
諸如此類,所道賓客全堵在門口,被盤問了個詳細。
各家各戶,除了來的人需要報上名姓外,就連家裡沒來的人,也都要被問上人在何處。
很快氣氛就有些變了,不少官員和女眷已經有些不耐煩,門口的小廝不停賠罪,但嘴上依然不放棄盤問,好像非要打探家底似的。
眾人從來沒見過這般陣仗。
這時,不滿聲已經越來越大。
白夫人看到薑家來了,氣呼呼湊過來,“裴府今日這是怎麼回事,知道的是我等前來赴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官府盤問籍戶呢,哪有這麼做事的?”
馮氏見狀也有些皺眉。
不過,她人既然來了,那也懶得再說主人家壞話,隻點點頭,就沒再說什麼。
不多時,可算輪到薑家了,馮氏冷臉回應了幾句,就帶著全家進去了。
本想著,等入了席,可算就能消停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真正讓人惱火的,還就在這席麵上!
李七巧眼尖,率先看出,今日坐在壽宴最上座的,竟不是壽星本人,而是裴老爺和他的二兒媳,裴二夫人。
至於裴老夫人,壓根連麵都沒露,也不知是去了哪裡。
在這之後,薑家動了沒兩筷子,馮氏就被裴家大夫人擠了一肘子、孫春雪也被撞歪了發簪。
要不是李七巧眼疾手快,就連小糯寶都差點被踩到小腳,這宴會奇怪極了。
馮氏覺出不對,忍不住轉頭問一旁的白夫人。
“這裴家二夫人是什麼來頭?平日裡,極少見她拋頭露麵,還以為是個不張揚的人,怎的今日這般出風頭。”
白夫人露出鄙夷,“她啊?說起來,和那顧庶人還有點關係。”
“她是顧庶人的遠房表妹,因為顧庶人被廢,所以受了連累,平日裡在裴府也不受人待見,今日卻不知怎的了,竟然這般張狂?”白夫人說著,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