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時,吳夫人還對此愛不釋手,就差摟在懷裡當孩子了。
小糯寶心中一驚,急忙大喊出聲,“先彆管其他茶具了,你們快看,桌子這個紅珊瑚!”
馮氏正端著一塊茶盤,想要往外走。
聞聲她下意識回頭,目光隨著糯寶一瞥,就也落在那紅珊瑚上。
馮氏也眸光一凝,下一刻也一拍腦門,一下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裴家送來的嗎,記得當時,他們還給咱家也送了一份!”馮氏急忙過來。
其實那時,她就覺得很不對勁。
彆人擺席都是收取壽禮,可裴府卻是往外送禮,實在莫名得很。
薑家雖也得了這珊瑚,但因馮氏不喜,就一直丟在庫房吃灰,沒人去碰。
隻是吳夫人偏愛這繁複之物,一得了此珍寶,就歡歡喜喜擺起來,而且還是放在最稀罕的茶室。
這時,吳青也怔住了,走到過來盯著珊瑚,“紅珊瑚怎麼了,公主,薑夫人,你們是說,此物是出自裴家?”
他平時少來茶室,家中都交給夫人,就沒問這紅珊瑚的來源。
馮氏皺著沒點頭,“沒錯,那天,裴府小廝送請帖時,特地送了咱兩家這個,而且宴會那日我還聽說,其他賓客也都得了重禮,全是些價值不菲的。”
聞聲,吳青如遭雷劈。
什麼,這物件,竟是裴家送來的,怪他粗心沒問。
吳大夫二話不說,這就趕忙掏出一雙手套,命大夥先後退幾步。
“不管是不是它,都先讓我老頭子看看,糯寶,你們先離遠一些,不要靠得太近。”
說罷,吳大夫這就捧起那紅珊瑚,眯起雙目,目光犀利地翻看了一圈。
這紅珊瑚有人半臂之高,且底座很是厚重,擺在茶桌之上,奪目極了。
而且它鮮血欲滴,尤其是陽光透進茶室,就顯得它格外豔如鴿血。
任誰得了這般寶物,都多半會愛不釋手,感歎好一件珍寶。
吳大夫查看了一圈,眉間漸漸舒展,“嗯,成色確實是一頂一的好,算得上是極品了,色澤也極其得正,暫看不出問題。”
吳青剛要鬆一口氣。
可這時,吳大夫卻突然蹙眉,敲了敲其底座。
下一刻,隻見他抬起手來,忽的將整個紅珊瑚砸在地上。
隨著撲通一聲,珊瑚和底座應聲斷裂,在這小小一方茶室,顯得格外刺耳。
吳大夫蹲下身來,下一刻,就見他眸心一瞪,喝道,“快看,這裡麵有東西!”
小糯寶和馮氏急忙低頭去看。
隻見,精致的底座中間,竟莫名露出一截粗布。
吳大夫立馬扯著這截料子,用力一扯。
隨即,就見半件男人穿的上衣,竟赫然映入大家的眼簾!
“這是……誰穿過的衣裳,怎會藏在珊瑚下麵……”吳青瞪大了眼睛,隻覺心中一涼。
小糯寶眼尖得很,第一時間就看到,那衣裳不僅做工粗陋,而且其中一部分,還沾著點血漬。
馮氏也緊張起來,“這麼昂貴的物件裡,竟藏著這麼個東西,難不成,是誰故意放進去的?”
吳大夫展開一看。
破舊的衣衫,血漬、還帶著一點點屍臭的氣息。
他頓時隻覺一陣惡寒,從腳底湧上頭頂,然後就燙手似的,趕忙把衣裳丟遠。
“不用說了,這個定是染過疫病之人,曾經穿過的衣裳,竟然一直藏在這紅珊瑚裡。”吳大夫胸腔劇烈起伏,眼底也露出忍無可忍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