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馮氏就將今日之事說給全家。
此番若非閨女識出人販子,他們就救不下孩子,更不會得到這銀票。
所以這錢,不正是閨女旺來的嗎!
薑豐虎他們都聽得一愣一愣的,但細細想來,好像自打妹妹進門後,一切還真不一樣了。
“先是奶他們鬨事不成,後來又抓了野豬,撿了銀錠……”薑豐虎滿麵紅光地喃喃著。
“這麼看,妹妹還真是咱家的小福星。”李七巧一拍炕沿道。
這時,薑豐年又把躲避巨石一事道出。
說完,他還故意瞥了媳婦一眼。
“可不,先前要不是妹妹突然不舒服,讓我及時停了驢車,那你們可就見不著我和娘了。”薑豐年不由加重語氣。
這話一出,薑家人更是把小糯寶看得像眼珠子,心裡那叫一個疼。
“行了,這事兒都不許張揚,彆叫外人聽了去。”馮氏大手一揮,下了命令:“反正你們隻管給娘記住,妹妹就是咱全家的團寵,誰敢不寵著她,就給老娘滾出去!”
眾人連忙點頭。
豐景和豐苗到底還是孩子。
他倆對銀票啥的不大在意,隻顧著左右護法似的圍著小糯寶,偷摸親她的小元寶腳丫。
小糯寶也累了一天,自己在炕上團成了球狀,摟著小被子就要睡香香。
偏生這會兒又被親得腳底板發癢。
她難受地亂踢一陣,結果一腳丫懟進豐苗的嘴裡……
“嗯,妹妹出汗了,鹹的。”薑豐苗咂巴兩下嘴,還挺滿足。
嘴裡的汗不是汗。
明明是小福星灑下的“雨露”!
李七巧不管福不福星的,她就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小姑子。
她一把擠開豐景和豐苗,抱起小糯寶拿窗簾一圍,又想給小姑子喂奶了。
薑豐虎忙巴巴湊過去看。
看著炕上的閨女,被眾星捧月似的圍著,馮氏滿意笑笑,這就把孫春雪叫到外屋。
“娘今個兒買了米回來,老大媳婦,你去找幾個袋子來,先把大米各裝出兩袋二十斤的,再把小米也裝出兩袋十斤的,其餘的全給倒進糧缸裡。”
孫春雪忍不住好奇:“娘,這糧食為啥還要分開裝,可是要送給誰嗎。”
馮氏掏出花剩下的銀子,瞥了她一眼:“你個榆木腦袋,明個兒你和老二媳婦不是回娘家嗎,這米當然是要你們帶上。”
“另外,這有兩塊碎銀子,都是正好半兩的,你們一人拿一塊回去。你那哥嫂向來刻薄,帶了錢糧回去能堵住他們的嘴,你也好多在你爹身邊侍奉兩天。”馮氏又道。
現下手裡有了銀票,馮氏也大方些,便把原定給兒媳娘家的糧食數目,又翻了一番。
隻是也不好再帶得更多了。
不然兩個兒媳的娘家難免會起疑,以為薑家是不是有了發財門路。
握著手裡的銀子,孫春雪先是一怔。
很快就濕了眼眶。
孫春雪的娘家雖離得近,就隔著兩個村子,但她平時卻鮮少回去,
一來是哥嫂奚落,罵她從窮窩回來蹭飯。
二來是娘更刻薄,總說薑家壞話。
如今自己能帶上這些錢糧,到了娘家也就能挺直腰杆了,孫春雪心頭積累的委屈化成了感動。
她紅眼看著馮氏:“娘……您待我真……”
未等那個“好”字說出來,馮氏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快把你那直哆嗦的嘴皮子給合上,趕緊拿稱和袋子來裝糧!弄完娘還得給糯寶煮肉羹呢,彆瞎耽誤工夫。”
孫春雪知道娘不習慣煽情,連忙擦擦淚眼笑道:“知道娘是直性子,那我不說了,您也彆忙,以後小姑子的飯我給她做!”
原本她不喜這小姑子,隻是家裡太窮,舍不得多張嘴來吃飯。
可眼下一下子有了銀票,孫春雪自然也就不介意這些了。
等裝完了糧,她進裡屋一瞧,就見李七巧正比劃著小糯寶的腳丫,準備回娘家這兩天,給小姑子納個鞋底打發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