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豐虎一拍腦門,想想也是。
東砬子山的村民能知道的,不都是從劉槐嘴裡聽說的。
劉槐要說隻有糧食,他們自然也不知還有銀子那碼事。
眼下年成不好,哪怕一家分點兒糧食,東砬子山的百姓就足夠樂了,當然也不會再鬨。
“要是按照一戶二兩銀子的話,那東砬子山一共十八戶,可就是三十四兩銀子了……”薑豐虎扒拉了半天手指,恨不得腳趾頭都用上。
薑豐年嘖了一聲。
“你咋算的,明明是三十六兩。”
薑豐虎一聽,更激動了:“對,是三十六兩!那這劉槐心也太黑了,不愧是奶的外甥,這心簡直比老母豬的腳丫子還黑呀,一個人私吞了三十六兩!”
馮氏卻搖搖頭。
她想到閨女說的“死光光”,眸子不由漆黑了兩分。
“他貪多卻未必嚼得爛。”馮氏聲音幽幽:“銀子要有命賺,更要有命花才是。”
這話一出,薑豐年他們都知是啥意思。
他們之所以等著妹妹睡著再談,就是怕妹妹又想起那日之事,會驚著她。
東砬子山的村民雖不好相處,但也終究有一兩戶良善之輩,想著妹妹的話一旦應驗,整個村可就要出大災禍。
薑豐虎有些不忍心:“娘,那他們村豈不是,要大禍臨頭了,這麼想來也挺……”
馮氏抬起眸子。
臉上閃過一抹罕見的冷漠。
她打斷兒子道:“你心疼他們又能咋的,難不成你去讓他們把糧食還回去,看他們是能聽你的,還是把你給打出去。”
薑豐虎一聽不吭聲了。
馮氏又搖頭道:“那年,他們全村一起包庇,那個糟蹋瑛姑的畜生,想來真有大禍臨頭那日,也是全村的報應。橫豎咱們也為他們做不了什麼,且看各自造化吧。”
聽到瑛姑,除了嫁到薑家才三年的李七巧外,其他人都知道此事,不自由地寒了目光。
是啊。
哪怕是為了瑛姑。
這場災禍,也是東砬子山應得的。
在聽說了東砬子山分糧後,大柳村難免有人羨慕。
畢竟這本應該是他們村的好事,總有種被撿漏的感覺,何況不用他們做啥就能白得糧食,誰家有錢燒的,會嫌糧食多啊。
村長在聽到風言風語後,生怕有人會因此埋怨小糯寶,於是立馬放出話來。
“誰家要是有啥不滿的,想在背後嘀咕,就來找我老頭子當麵說!”
“要是讓我聽見誰在背後嚼舌根,小心我跟他翻臉!”
村長的威望在大柳村沒得說。
他一發話,自是沒人再敢非議。
隻是住在對門的李嬸子受不了了。
她剛從薑老太太那裡串門回來,聽到人家幫外甥,撿了大柳村的漏,心裡不平衡得很。
正好回來時又碰見馮氏,李嬸子白了馮氏一眼。
嘴裡嘟囔道:“寡婦撿個丫頭養,真是晦氣到一對去了,好好的銀子,竟被你們給攪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