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豐景今年七歲了,正是可以讀書識字的年歲。
放在以往,馮氏還沒有條件送兒子去念書,如今卻不同了,她知道念書的重要性,隻要有錢就要供兒子讀。
雲城的大小私塾有七八家。
區彆不僅在於束脩的多少,還有教書夫子的本事。
那小私塾束脩一年不過一兩,可請來的夫子,不是混日子的書油子,就是些不得誌的年輕人。
而好的私塾,成材率雖高,但束脩也要五兩銀子一年。
回家後,馮氏正要告訴薑家裡,她已經在城裡最貴的私塾,給老四報上了名字。
這時小糯寶就一個骨碌爬過來,奶聲急道:“涼,好的,四鍋鍋要讀,就讀那最好的,不要心疼銀砸!”
這小家夥看過好幾次,薑豐景的背後經常有金光閃爍,那是天子門生的氣數,可不能輕易浪費。
看著她奶嘟嘟,跟個小大人兒似的跟著操心,薑豐年他們沒憋住,一個個都笑起來了。
馮氏止不住點頭:“好好好,咱就聽我閨女的,讓你四哥念最貴的私塾!”
可誰知,等豐景和豐苗從外麵回來時,一聽到自己讀個書,一年要花五兩銀子,這倔驢頓時不乾了。
薑豐景皺眉拒絕:“我不去,若非要我念書,除非送我去城裡最便宜的,不然打死我都不去!”
整整五兩,而且還隻是束脩的錢。
這還沒算寄宿、吃穿、零用的花費。
越是好的私塾,所用筆墨、食宿便越是價格不菲,弄不好一年整合下來,十兩都不止。
光那五兩銀的束脩,就是以前家裡兩年都賺不來的。
娘這幾年來有多操勞,薑豐景不是不知,他不忍心為了自己讀書,就花家裡這麼多血汗錢。
“反正隻要我好好念,啥私塾都一樣,都說夫子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貴的私塾未必出秀才,便宜的也未必不能出天子門生,這事我說了算。”豐景倔起來,小臉都跟著紅了。
馮氏知他懂事,既心疼又難受,她紅著眼,忍不住要抬手打他。
“你不去,信不信娘就打到你去,你個孩子,啥時候輪得到你做主。”
眼看這一巴掌要下去,小糯寶急巴巴撲到豐景身上,要給他擋著。
馮氏見狀,趕緊把手收回來,生怕傷著閨女。
“涼,你不要氣氣~”小糯寶先是哄了哄娘。
然後她兩隻小手攏在一起,又去抱豐景的胳膊:“四鍋鍋,糯寶就想看你去,最好的地方讀書!便宜的地方,配不上糯寶的四鍋鍋!”
說完,小糯寶拍了兩下馮氏的大手,朝豐景直眨眼。
“涼有銀票呢,四鍋鍋忘了嗎,足夠咱家花花啦!要是似四鍋鍋覺得銀砸不夠,窩再幫家裡賺,你就去吧好不好啊。”
妹妹的小奶音一出,其實薑豐景的性子,早就軟了大半。
現下又被小糯寶央求地搖著胳膊,薑豐年的心更是早就化成水了,軟得一塌糊塗。
剛還一臉“視死如歸”的他,此時又立馬摟住妹妹,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好,四哥就聽妹妹的,妹妹讓四哥去哪讀書,四哥就去哪!”薑豐景一下子又氣勢如虹了。
本以為這小倔驢又要挨娘的揍,誰知他這麼快“臣服”,薑豐虎“嘁”了一聲,失望手裡的竹條拿早了。
薑豐年更是大笑感慨,家裡誰說話都沒妹妹好使啊。
馮氏見狀也挺樂。
得,看來以後,她這個娘都得靠邊站,家裡的“頂梁柱”,還得是閨女啊!
小糯寶知道家裡用錢的地方多,很想再幫家裡使使勁兒。
她躺在炕上翹著腳丫,又琢磨上自己那些存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