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娘倆在冰溝子裡,嚎了快一個多時辰。
怪的是,平日誰家狗叫幾聲,都能聽清的大柳村,現下竟無一人聽到莊氏呼救。
等薑大河遲遲不見她們回來,跑出去找,才看見莊氏已經凍暈在冰麵上,滿臉的血都結成冰了。
薑大河嚇得嗷一嗓子,跑出去老遠,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媳婦。
至於薑芝芝,她被困在冰下太久,受驚過度。
等再醒來時,仍緩不過勁兒來,竟有了幾分癡傻。
這事在大柳村一傳,大夥都覺得蹊蹺。
“那麼淺的水溝,結冰了也沒多深啊,那孩子是多倒黴,能被嚇成傻子。”村長閨女詫異道。
村東的劉婆子也嘀咕:“咱村自打有祖宗庇護,可都順順當當的,咋就他家出了這糟心事呢。”
“嘁,就薑家二房那缺德樣,除非是祖宗瞎了眼,不然也不可能庇佑他家啊!”張秀才他爹這時插嘴道。
“要我說,這就是平日裡不積德鬨的,咱可彆學他們!”
聽著村子裡的風言風語,下山回來的薑豐年,隻覺真是報應。
他進屋就要給豐苗抱起來,正想問他手還疼不疼。
這時,就見孫春雪拉著大長臉,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兒。
“媳婦,這是咋了?”薑豐年一愣,趕緊問道。
孫春雪紅著眼睛,啥也沒說,隻是捂著沾了月事的褲子就回屋了。
“咋又沒懷上呢,這個月遲了兩天,還以為肚子能有信兒呢。”
孫春雪看著那一片鮮紅血漬,臉都皺成苦瓜了。
“明明娘也給了藥,喝了有些日子啊,難道是我喝的量不夠,可一天也有一大碗了啊。”她又暗暗嘀咕。
此番又沒懷上,孫春雪鬱悶得不行,換完褲子,就倒在炕上躺屍了。
自打從娘家帶了藥回來,每夜都是趁著家人睡下,她才出去熬的。
畢竟,馮氏和薑豐年都不許她亂吃藥,她不敢明著來,隻能偷摸行事。
隻是這個月又來了月事,孫春雪想想也豁出去了,索性以後加大藥量,每晚喝上兩副,咋說也得懷上。
上午,看著那烏漆嘛黑的砂鍋底,馮氏有些愣神。
“老二媳婦,昨個兒你給糯寶熬雞湯時,把鍋底熬糊了?”
李七巧看都沒看就搖頭:“娘,我啥時也沒熬糊過東西啊,再說給小姑弄雞湯,我向來都是用大鍋燉的,那樣更香。”
馮氏覺得奇怪,但也沒再問旁人,正洗了鍋底要給閨女熬個瘦肉粥。
正好一鍋能出一碗半,閨女吃剩了,孫子也能跟著享享口福。
誰知她剛要下米,小糯寶就撲過來,抱住她大腿。
“涼~不要,不要這個鍋鍋!這鍋鍋有壞東西!”糯寶聞出不對勁,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
薑豐年一把攔腰給她摟住:“哈哈妹妹不想要哪個鍋鍋?是大鍋還是二鍋?”
薑豐虎一聽,也學著糯寶說話:“當然是大鍋鍋啦~二鍋鍋天天偷糯寶去他被窩摟著,糯寶最喜歡二鍋鍋了!”
這話聽得馮氏起了身雞皮疙瘩。
真想給砂鍋扣在老二頭上。
“我說老二你是不是皮癢,再敢半夜把我閨女抱去你屋,你看我抽不抽你!”
李七巧更是受不了,掐了薑豐虎一把:“你再弄這聲兒,小心我晚上也不讓你進被窩。”
屋裡說說鬨鬨,隻有孫春雪沒有搭話。
她瞥了眼被自己熬糊的鍋底,正要溜到門口,小糯寶卻盯緊了她身上,忍不住皺眉。
“大嫂嫂的身上,也有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