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就單把我家文才落下,村裡這些小子加一起,也不如我家文才肚子裡墨水多。”李嬸子氣急:“他們當不當讀書人有什麼要緊,長大後還不都是下地乾活的料子,我兒的前程才最要緊,你這瘸子秀才怎麼耽擱得起!”
張秀才趕忙起身,焦灼道:“李嬸子,話可不能這麼說,村裡哪個孩子前程都一樣要緊的,沒有誰貴誰賤之分。何況,半年後就能補報,且就算用不入文籍,也不影響日後科考,都耽誤不了文才大事兒的。”
李嬸子哪裡肯聽,這就跳著腳,朝地上噴了唾沫。
“你這話倒是說得輕巧,敢情被落下的人不是你!”李嬸子喘粗氣大罵:“我兒才高八鬥,在村裡被你這個摔斷了腿,去哪兒都沒人要的廢物秀才教著,本就是屈才了,你卻還敢怠慢他,要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這話說得難聽,張秀才臉色都發青了,他摸了摸殘腿,儘力隱忍。
“李嬸子既看不起我,那便給文才另尋高師吧,我以後不教他了便是!”張秀才撇過臉。
李嬸子一聽,稀稀疏疏的眉毛支棱起來:“張瘸子,我說你長本事了啊,你當這學堂是你家開的啊,你想攆誰就攆誰!”
她嗓音越喊越尖,仗著這是村裡學堂,張秀才一人說了不算,直接就朝他臉上啐了一口。
“啊我呸!你這死瘸子,彆以為和薑家關係好,就能在我麵前充大個兒了。你就算是去給馮寡婦當姘頭,也架不住這是村裡學堂,你個臭教書的說了不算。”李嬸子滿嘴胡咧咧罵。
“你!”張秀才急得紅了眼。
下一刻,馮氏就衝進學堂,直接拽住李嬸子脖子,抽了她倆大耳刮子。
“啪!”
“啪!”
馮氏剛才聽到鬨騰聲過來,這時怒聲道:“李家的,你在這放什麼圈屁呢!敢在背後瞎編排我和張秀才,損我名節,你信不信我今兒打爛你的臭嘴!”
李嬸子被打得腦瓜子都嗡嗡。
她知道打不過馮氏,正好這時見有鄉親來了,就連滾帶爬跑出去,坐在地上開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