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說昏著的人,也會磨牙說夢話嗎?”薑豐澤跟著起了疑心。
馮氏嗓子卡殼,眼看蕭蘭衣要露餡,扯了個謊糊弄過去。
“你們還小懂個啥,娘以前有個舅奶,摔了腦袋躺炕上二十年,一天沒醒,照樣不耽誤她打呼放屁還罵老頭呢。”馮氏故意撇嘴。
“啊,是這樣啊!”薑豐澤垂下腦袋,又失落起來。
豐苗卻是不信,正想重新溜上炕試探,馮氏可不給他機會,扽著他後脖子,就給踢出家門。
“還有半個時辰,學堂才開課,趁這會子,幫娘把雞蛋撿了,鴨草剁了。”
“再去門口撿些小柴,把東、西廂房的炕都燒熱,不乾完彆進來吃飯!”馮氏叉著腰,有的是法子治他。
豐苗一聽,小臉皺巴起來,頓時變成苦瓜。
豐澤索性就出來,幫弟弟一塊乾活,也好過在屋裡閒著,胡思亂想。
沒過多久,村長家的雞打過三遍鳴了,鄉親們都陸續燒炕弄飯。
看到薑家大門開著,有幾個飯沒吃完,就端著大蔥蘸醬,前來問問蕭蘭衣如何。
“一晚上了,蕭公子醒了沒?”
“他現在怎麼樣了?”
“什麼?還沒醒?那還有沒有氣?”
鄉親們說話直白,但心裡的擔心,都是實打實的。
馮氏扯下圍裙,擦了擦手,一一回話道,“唉,人還是那樣,一直沒睜過眼,也不知後麵能不能醒,但性命應是無礙,大夥快回去吃飯吧。”
村長他們一聽,都忍不住直歎氣。
不知哪個嚼多了大蔥的,這會兒一哈氣,味道太大,熏得大夥也待不住,就都儘快回家了。
這時,馮氏餘光看見,昨個兒報信的那對夫婦,也正站在不遠處,偷偷盯著這邊。
這兩口子眼下,也是烏青一片,顯然也是一宿沒歇息好。
見馮氏看向他們,二人收起眼底的犀利,換上笑麵迎人。
馮氏也笑笑,上前客套道,“可是我仙泉居招待不周,看你倆這樣子,昨夜像是沒咋睡好啊。”
那二人一聽,暗暗拽了拽衣角。
其中的男人露出憨笑,“哪裡,哪裡的話,明明是我們這些大老粗,山豬吃不來細糠,頭一回住這麼好的地兒,激動得沒能睡著。”
那婦人莞爾一笑,挽住了男人手臂,“我家這個就是傻木匠,隻會乾活不會說話,您彆跟他見怪。多謝您家的招待,早上還送了那麼豐盛飯食,我們還怪不好意思的。”
馮氏佯裝不悅,“你倆瞎客氣啥!你們可是救了蕭公子的,我們怎麼感激都不為過,隻管踏實在這住著,日後若是有彆的打算,我家都能搭把手!”
“那敢情好啊,好啊。”夫婦倆點頭應著。
三人嘴上雖是客氣,但暗地裡,卻是都悄悄打量。
馮氏目光上下掠了遍,瞧見這兩口子雖衣著粗麻,腳穿爛鞋。
但手背卻是光滑細膩,不像乾活粗人。
反倒是虎口和四指指肚,有層乾淨的薄繭,倒更像是練過刀劍的。
那夫妻掃了馮氏一遍,瞧得出她不過是個農婦,心裡也算放下戒備,又想問問蕭蘭衣的情況。
“對了,這位夫人。”婦人試探開口,“昨個兒那個蕭公子,就當真一直就沒醒過嗎?”
馮氏嘖嘖一聲,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