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小糯寶怕打草驚蛇,沒有聲張,而是偷偷走到豐虎身邊,“昨夜咱家乾活的夜工們,這會兒可是都回去了?”
薑豐虎怔了下,回頭數了下人頭。
“昨夜一共八個夜工,有四個為了多吃頓早飯,還沒來得及下山。”
“剩下四個都是咱莊上,這會兒已經回去了,妹妹你的意思是……”
小糯寶眯起眼睛,對著薑豐虎耳語一陣。
聽罷,薑豐虎用力點頭,這就借了老三幾個營兵,趕回莊子搜查去了。
果然,不出小糯寶的意料,薑豐虎才剛走到村口,就見王勇和他堂哥,正趕著一個牛車急匆匆出村。
那車板上放著兩隻大桶,雖未靠近,但一股子嗆鼻味就溢了出來。
薑豐虎立馬截停牛車,皺眉道,“王勇,乾了一宿的活兒,回家了不趕緊補覺,這是要去哪裡?”
“東……東家?”王勇嚇了一跳,掩住慌張就趕緊賠笑,“這……這是進趟城裡,陪我堂哥乾趟活兒。”
“乾活兒?你那黑眼圈都快掉到嘴唇子上了,什麼活兒這麼著急,快讓我看看!”
“東家,桶裡裝的是大糞,您不能打開,彆,彆熏著了您!”
不等王勇跳下牛車,薑豐虎已經一躍而起,跳上車板打開蓋子,隻見裡麵盛滿了墨色的石脂。
“竟是你哥倆偷的。”薑豐虎怒不可遏,下車後抬腳就踹了過去。
王勇心口窩挨了一腳,跌在地上知道要壞。
“求東家饒命,我也是一時糊塗,家裡欠了太多饑荒,實在是沒了辦法,才想偷石脂出去賣。”
王勇跪在地上,眼淚鼻涕甩在一起,還想拉扯豐虎褲腳,“您就看在我給您家種地的份上,幫我們掩過這一遭,我哥倆肯定不敢了,沒有下一次了。”
薑豐虎心頭懊惱。
難怪,這王勇寧肯把工錢分給堂哥,也要跟堂哥一起乾活。
哪裡是什麼兄弟情深,分明是想一起行竊,不然一個人哪能抬動石脂桶!
薑豐虎最恨不老實的,踢翻王勇便道,“敢偷朝廷的東西,我拿什麼饒你們,就等著被營兵抓走,過堂受審,好好抽一抽你們身上的賤皮。”
遼東營的兄弟見狀,便不再客氣,上來就踹跪那二人,取出鎖銬拿人!
王勇一看要來真的,也是嚇得不輕。
可任憑他怎麼哭求,薑豐虎都沒半句好話,到最後他乾脆惱羞成怒,對著豐虎責罵起來。
“呸,石脂礦長在山上,憑啥就成朝廷的了?我們老百姓怎麼就不能碰了?”
“還有你,薑二爺!村裡人都說你是個好東家,我看他們是瞎了狗眼!”
“你家靠著我們種地,賺了多少銀子,如今我不過是拿兩桶石脂,你就不依不饒了,要我看你們這些有錢人,都是些黑心肝的,不肯見我們窮人多掙半點輕鬆錢,良心都讓狗叼了去!”
王勇罵得滿臉漲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最後還大啐一口,眼神是真帶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