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當然來者不拒,他這把老骨頭,可算又能發光發熱了。
他提著個藥箱子,白牙整天露在外麵晃,氣得太醫們想把眼睛扣下來。
林春來身子雖然還弱。
但得虧這拐棍好使。
拐棍下麵裝著四個滑輪,朝地上一撂,那是穩當得不行,也給他上半身省了一大半力。
就連豐苗都看上它了。
這不,這天一大早,豐苗就找上吳大夫,“吳爺爺,後天你就得去收香料了吧,要不我跟你一塊去,正好幫忙砍價!”
吳大夫一聽忙拍腿,“那敢情好,無奸不商,但是哪個商都奸不過你。”
豐苗笑嘻嘻地叉著腰,“不過不能白幫啊,您得給我做個拐棍,不對,得做倆!”
“我一個,我師傅一個,到時候再去走商,遇到不好走的路時,我倆可就能省勁兒了。”
吳大夫舉起拐棍就要打,“你這猴孫!忙還沒幫呢,就跟我要上好處了,我老頭子累兩天了,你就不能讓我歇歇!”
小糯寶正坐在不遠處,被豐澤抱著烤驢肉吃。
一看這邊一老一小,又轉著圈追打起來,小胖丫忍不住抱住小肚,咯咯笑出驢叫,仰倒在三哥肩上。
真是有五哥的地方,就有歡樂啊。
這簡直就是個活體開心果。
就算不當個小商人,跑去瓦舍說書,那估計也能笑倒一片。
傍晚鳥雀歸巢,光禿禿的老樹迎著炊煙,映在一片夕陽之下。
玩鬨過後,眾人在一起吃著烤肉,冬日的傍晚,似乎也添了分暖色。
不過吳大夫也不能逗留太久,畢竟他還有任務在身,日子一晃,就得準備回京收香料了。
小糯寶留下三哥,在此繼續幫著林春來。
她離家好幾天,也懷念自己的大拔步床,還有和娘一起摟香香的被窩了。
回去的路上,小糯寶抱著個驢肉火燒,啃得小嘴香噴噴,順便問起吳大夫家的事兒。
“吳爺爺,為什麼楊老板不進京,倒是讓你來啊?”
這時,豐虎也可好奇。
“對啊吳大夫,那天在我家你沒來得及說,可是家裡出啥事兒了?”
吳大夫倚著廂背,歎口氣道,“這事兒說來就話長了,還不是被岫城雪災鬨的。”
“岫城那邊出雪災了?我們咋不知道。”薑豐虎不由愣了下。
吳大夫苦笑著搖搖頭,“那邊離京城遠著呢,出了塌天大禍,當地的衙門急著捂著呢,哪敢傳進京讓朝廷知道。”
小糯寶聽出了嚴重,忍不住皺起小眉毛。
吳大夫便繼續道,“那還是十多天前的事,北地下了好大一場雪,尤其是岫城那邊,最是要命。”
“當天雪就有膝蓋那麼高了,後來又陸續下了三場,不少屋舍、商鋪都壓塌了,死傷的百姓數都數不完。”
小糯寶眸子一顫。
整顆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偏巧我那女婿倒黴,那兩天正好在岫城收玉石,想回來做香料瓶子,結果住的客棧被壓倒了,他也傷了膝蓋,倒現在不能下地走路。”吳大夫揪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