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隻是去蹲了一會兒茅廁,豈料回到馬場,見到通身雪白無暇的馬兒被全身潑滿惡臭的馬糞,頓時怒火中燒。
趙偃正要破口訓斥貼身仆從小桂子,也就是那個被尹姿弄的狗啃泥的人,便聽見其他親信小仆慌張張跑來說,小桂子剛在後山坳被人從背後套住麻袋暴打一頓又推滾到山腳下,全身骨折險些死了。
聞言,趙偃漲紅脖子仰天發出一道憤怒的嘶嘯聲:“本公子絕對不會放過你,掘地三尺都要挖出你!來人,給我搜山。”
任憑他召集多少仆從他都掘不出肇事者,隻因孟廉做完這一切後,已瀟灑地朝著楚國方向快馬加鞭揚塵而去。
這件事從馬場傳回王宮,雖然趙偃連根頭發絲都沒被傷到,趙王還是震怒了,先罵這個兒子不學無術,後下旨將原先這群派給趙遷的官仆都撤了,重新讓負責王室家務的官員安排一批新人進府,最後禁足趙偃三個月進行反省。
自此,亡趙罪魁禍首的郭開登上曆史舞台,他成為了趙偃新的貼身仆從,他與尹姿及其趙政的糾葛也就此產生,這是後話,後文再詳細講述他的故事。
*
日子就這樣在一聲聲的蟬鳴聲裡悄悄過了。
此時趙國官府開始四處貼告示,督促部分拿上代老照身的百姓們儘快前往籍衙領取新照身。
尹姿自然也聽了這事,今晨提前來善悅酒社找王福,想像置辦新居那回一樣請一天假,趕在官府辦公最後一日更換照身。
然這次王福說什麼也不放她走,此時肖申克的故事正講到新來的小偷將十幾年前凶案的真相帶進監獄,酒客們全著急等著聽肖申克的應對之策。
應對之策,各抒己見,為此幾波人吵了起來。
一方說:“肯定馬上越獄。”
另一方反駁:“既要越獄,為何之前不越。”
一方又爭回去:“自是時機不對。”
“時機?”反方酒客馬上頂了句,“什麼時機需要等二十多年?”
“唔……”對手張口結舌,找不到反駁的話。
昨夜這波人就開始吵個不休,甚至拉幫結夥還下了賭,王福身為善悅酒社執事,為了將這熱騰騰的勢頭炒得更“火焰騰騰”,也是積極加入一方壓上賭金一百。
“照身之事,其實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王福搓著手含蓄點撥尹姿。
“老執事的意思是?”尹姿不解。
“隻要打點好與府衙的關係,換照身其實用不了本人親自跑一趟。”王福老練地說出裡麵的門道,“光陰在尹小哥這兒很金貴的,你犯不著為這點小事白白浪費一整日。”
一整日,的確沒誇張,這照身是小吏老吏拿著刻刀,一邊問來者各類籍貫信息,一邊現刻在竹片上的,即使老吏刻工比小吏嫻熟,也至多隻提前一袋煙辰光。
總之夠人耗的等的。
“可……可小人在府衙裡沒有熟人。”尹姿不好意思地說出捉襟之處。
“這事可交給老夫來辦。”王福信心十足,“尹兄弟的事老夫當自己事來處理。”
“如此便多謝老執事伸出援手。”尹姿朝他感激行了一禮,“那小人這就先回家取老照身。”
“沒那麼麻煩。不用老照身也能辦。”王福很清楚府衙那些人的作風,“尹兄弟就留在酒社放放心心說你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