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聰明,非常自然地後退了一步,留不下任何把柄。
“沈公子,既已無事,那我便不送了。”謝如歸打算閉門謝客,“我將明日啟程歸京。此行本是為了靜心養性,但似乎不遂人願。”
謝如歸淡淡笑了笑,“沈公子仕途坦順,如歸應該很難再見。借今日之機,我便祝君以後鯤鵬展翅,得上青雲。”
謝如歸說得沉著,言語間隱晦將他們倆切割的一乾二淨。
兩人之間沉默彌漫,隻聞得雨滴落地和風聲。
是沈繼禮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笑道,“莞婉的祝願,在下銘感五內。不過看來是在下誤會了,一直認謝小姐為知己,互相欣賞。我今日前來,除了為了探訪莞婉的身體,還有便是為了感激贈與在下香囊之情,為此我特意臨摹了小姐新作的詩,簡單裝裱後想相贈與您。”
他從袖口拿出一卷畫軸,想遞與謝如歸。他笑的一臉和善,謝如歸卻尷尬地凍在原地。
她忘了,自己那時已經和沈繼禮相處多時,早已不知給沈繼禮寄了多少的書信和親手製作的信物。現在單方麵想斷,這些過往情深就成了沈繼禮手中的籌碼,而沈繼禮此言便是暗示這點。
但凡他拿出這些信物遞給父親,亦或是消息走漏,謝家為了挽回臉麵,這婚約肯定會提上日程。雖然沈家平凡,但沈繼禮畢竟是進士身份,過了正規手續入職六部,且父親也正好有意栽培。她想要斬斷這個婚約,比她想的複雜很多。
眼前這畫軸,是拿與不拿。謝如歸目光如刀,狠狠地盯著沈繼禮,她還是低估了麵前的這個男人,以及他的無恥程度。
沈繼禮卻視若無睹,手也不嫌酸,耐心等著謝如歸的反應。
兩人之間的試探終於還是謝如歸先忍不住,嫌棄地接過畫軸。沈繼禮見狀,嘴角勾起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他朝謝如歸鞠了一躬,“在下先不打擾小姐休息了,”起身之際,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深意,“後會有期。”
“莞婉,你我糾纏不清的往事,可不是這般簡單便能了斷。”最後這句雖輕,但沈繼禮知道謝如歸聽得見。
謝如歸聞言驚訝地抬起頭,但沈繼禮早已大步流星地離開西廂房。
這一輪交鋒,她狠狠地輸了。
沈繼禮早就已經鎖定了謝家女婿的身份,這是一個能讓他最快晉升至兵部要職的階梯,他不可能放棄。他手裡的籌碼,已經讓他十拿九穩,即使謝如歸變心,也難以撼動這一結果。
除非……
謝如歸心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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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晚膳時分,謝如歸並不像以往一般讓月梅將晚餐取回廂房內享用。她提出今日要前往善堂和眾人一起享用。
月梅也搞不懂她家小姐的心血來潮,勸了幾次發現她一意孤行後,也隻得領路。
了賢寺並不大,前院是主要用於參拜的殿宇,後院主要是休憩用。客人根據男女分彆住在東西兩個廂房區域,中間由善堂連接。
中途吃飯的時候,謝如歸還偶遇了沈繼禮。月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