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西北之劫 不裝了,直接乾!(1 / 2)

惑嫣 山月隨舟 5750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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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玄音朗朗,鐘磬洪鳴,竹箱外金粟一地,吊簾間天光刺眼,血腥氣將她包裹,如潮血液順著褐網流淌滴落,流入她的脖頸裡。

眼前月白衣角上的青竹被染成緋色,她聽見少年開口——

“嫣兒彆出聲,阿兄會來找你的。”

阿兄一定會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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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嫣蘇醒時正靠在行進的馬車壁旁,西北的風裹挾著細小沙粒落在她眼睫和手中冷掉的饢上,她抖了抖饢麵,沙粒如晶粒,撲簌簌掉落。

西北這條商道,直通蒼山關,而蒼山關旁便是戈壁,商隊五日前進入西北地界,走了幾日,風帶來的沙子一日比一日多。

好在再行進兩日便是無庸城。

聽聞自霍家軍鎮守蒼山關後,年年擴建無庸城,原本荒蕪的關隘之城逐漸可與幽州、崇州這些關內大城媲美,更有他們這樣的商隊慕名而來。

而崇嫣雖在商隊,卻不是商隊的人。

她乃上京武隆鏢局鏢師,主走信鏢,此次奉鏢局大當家之命送信至無庸城霍府,因西北這條道向來凶險,她便扮作男子付銀子給這隊西行商隊,讓商隊捎帶她一程。

崇嫣將饢撕碎灑在身側,停在馬車篷頂的鏢鴿飛下來,在崇嫣身側啄食。

做完這一切後崇嫣才曲起一條腿,從懷中掏出一本劄記來,劄記已經記了大半,都是碎而再碎的夢中情景,她指腹摩挲著紙頁上的墨跡,趁著空閒時又一次細細回憶自己方才所做之夢,閉著眼,在腦海裡一幀一幀翻找,生怕錯過了新的線索。

她無根無蒂,那偶爾夢見的年幼舊事是她尋找家人的唯一線索。

而毛筆墨跡已乾,劄記上未落一字——她已許久沒做新的夢了,就連夢中阿兄的聲音也在年歲砥礪下模糊不清。

陡然,哆一聲,一支箭帶著鳴鏑射入商隊中,鑾鈴猛響,商隊幾處駿馬受驚嘶鳴,整隊車馬驟然停下。

她這輛馬車的車廂內也叮叮砰砰一陣響。

崇嫣忙將劄記塞入懷中,一手扯住韁繩極力安撫受驚的馬,待馬車安定後,轉身掀簾入了馬車廂內。

隻見馬車裡紮著獨辮的商隊姑娘扶著桌案,受驚般白著臉。

“水兒,沒事吧?”

水兒搖搖頭:“沒大礙,多謝阿晏哥哥穩住車馬。”

她隨崇嫣出了車廂,前後馬車都有商隊成員鑽出來查看情況。

崇嫣凝神遠眺,遠遠見一隊人馬馳近,馬蹄聲不斷,入眼一片煙塵滾滾。

此地荒蕪,來的不是官府的人,那便是劫道的沙匪了。

商隊最前方,領隊領著兩個仆從上前去迎迫近的馬隊。

崇嫣觀察著那殺氣騰騰的馬上諸匪,伸手默默去解馬身上的皮套。

水兒伸手摁住她的手臂:“阿晏哥哥莫慌,領隊前去交涉了。”

水兒指著射在第二輛馬車壁上的響箭:“阿晏哥哥看到那響箭沒?響箭一發,便是沙匪在警告商隊,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有性命之憂。”

“我沒想妄動,不過見機行事,”崇嫣頓了頓道:“那些沙匪看起來不好惹。”

“阿晏哥哥有所不知,西北這條道上曆來如此,若商隊遇沙匪劫掠,隻需交一筆買路錢,餘下行程便都可安然無事,其他沙匪見這商隊車壁上已有響箭便知被劫過,便不會再劫。反之,若有什麼異動,反而會出亂子。”

聽罷,崇嫣收回了手,她手臂一震,袖管裡峨嵋刺悄然劃出一截至虎口,崇嫣不動聲色地與水兒一起望著與沙匪交涉的領隊。

隻見那沙匪駕馬行至領隊前,故意使馬前蹄高高揚起,領隊狼狽後退跌倒在地,裝銀兩的袋子落在地上,錢串子散落一地,惹得眾沙匪哈哈大笑。

領隊交出的買路錢,沙匪沒收,眾人皆白了臉色。

異變陡生,領頭的沙匪一刀砍倒領隊,舉起刀大喊:“要女人,和貨!”

話音剛落,反應快的商隊成員立馬駕馬車四散奔逃,而沙匪們如同進入羊圈的狼群,也跟著散開追逐。

“阿晏哥哥。”水兒帶著哭腔朝崇嫣伸手。

崇嫣帶著水兒飛身坐在馬上,峨眉刺將皮套挑斷,馬鞭一甩,不用拉馬車的馬兒竭力奔馳,她沿路經過逃離的馬車,朝著不遠處的小樹林而去。

小樹林可隱蔽,不像這荒蕪之地隻能做沙匪的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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