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輩,喚姑母也沒用!除非你將那娼女送來給我兒侍疾,她身份低微,若不是有意勾引,你表兄怎會於寺廟裡做出那等不端之舉,且既然木已成舟,讓那女進我家門做個侍妾便是,哦對了,你林表姐為等你那走失阿兄至今未嫁,眼看年紀漸大,便由你替兄娶妻罷。”
她話音剛落,一柄短劍從屋內.射出,釘在這位林夫人身旁的樹上,劍尖從木身穿透而出,林夫人白了臉色。
“霍凜,你是何意?!”
隻見霍凜施施然從屋內出來,走到台磯上站定:“我當日用的就是這種劍刺傷表兄,表姑母以為表兄的身體跟這棵樹比,孰硬?”
“表姑母難道不知,憑我之力,當日隻是給表兄個教訓,否則表兄怎會是廢一條腿這麼簡單?”
“至於林表姐……”霍凜冷笑一聲:“你知她與外男珠胎暗結,等我阿兄等不及了,倒急著塞給我。”
林夫人臉一陣青一陣白:“你含血噴人!”
知道她女兒與人有染的下人通通被杖斃了,霍凜怎會知道?
“表姑母否認也無妨,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恰在這時,小廝跑至林夫人跟前報信,道林鳴之出恭撞見林表姐與府裡侍衛私會,被嚇了個仰倒,另一條腿也給摔斷了。
林夫人豁地回頭,盯緊霍凜,連聲道了三個好字:“夜叉奴,名不虛傳,高僧贈你這名果真沒錯,狠辣凶煞得緊,霍家嫡長子至今未歸位,難說不是你所克。”
霍凜目光沉沉,唇線繃直,頓了一頓,隻道:“表姑母趕快回罷,晚了,表姐之事就傳遍無庸城了,或者,”他勾了抹惡劣淺笑:“木已成舟,表姐既有意勾引,進那侍衛家門做個侍妾便是。”
方才她說那商女的話竟原原本本還了她,林夫人差點氣個仰倒,還欲再刺霍凜兩句,隻聽不遠處垂花門下傳來一聲女子驚呼:“侯夫人,你怎麼在這?”被牆壁和枝條遮擋,人影綽綽看不清,要知道自己這表嫂出身江湖,行事最為潑辣無忌,霍凜如此性子有一半得其母真傳,林夫人被唬得一跳,欲探頭再看看,隻聽又一聲急呼。
“夫人,你拿鞭子做什麼呀!”
這潑婦還拿了鞭子!林夫人隻覺心肝兒顫顫,更確信來的就是她那江湖表嫂無疑了,忙扔下句‘我不與你這小輩多說’,便率著仆眾浩浩蕩蕩離開,因走得太急,竟還險些絆一跤。
林夫人走後,崇嫣挎著食盒從垂花門後轉出來:“你看她一聽說你娘拿著鞭子來,就趕緊灰溜溜跑掉了。”
她轉向霍凜:“可見她說你乳名凶煞克兄,純是詆毀,算不得真。”
“我自是知道。”霍凜提了下唇角,因著霍府早年失去了他素未謀麵的長兄,他母親乃至霍府上下對他這個次子頗為寵溺,受表姑母詆毀他雖不愉,還不至於因其隻言片語就懷疑舐犢之情。
隻是,霍凜抬眼注視著崇嫣,曾經見父侯因母親為其出頭一臉愜意他還不解,直到今日才知,被一女子所護的滋味竟這般令人舒心。
見崇嫣手裡拿著食盒,霍凜轉身:“進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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