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有牽情之毒,極度動情才會毒發的一種毒,很適合霍凜。
塗抹在崇嫣唇上,隻要他日日與崇嫣親密,便會日日被此毒蠶食,直到一個契機,誘他毒發。
隻是要犧牲嫣兒……這何嘗不是在剜他的心。
無妨,沒有動情便不會毒發,即便毒發,他也必會為嫣兒解毒。
“聽那叫水兒的商女說,嫣兒做鏢師是為了方便找她阿兄,”薑少嫻執起付玨手中口脂盒:“我很感動。”
她離開他時那般小,他曾以為她已經死了,即便沒死,也什麼都不會記得,可是她還記得她的阿兄。
那麼,她一定會願意幫阿兄鏟除行路上的阻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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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商行回到霍府後正趕上侯夫人出行,她為協助霍侯處理無庸城之事拖延了幾日,又參加了林知府的喪事,拖到今日不得不走。
出行工具隻一輛簡單的馬車,隨行的侍女也隻有秋韻一人,走得靜悄悄,誰也沒告訴。
崇嫣和付玨一起從商行過來的,她左望望右望望,沒見霍侯。
霍凜像知道她在找什麼:“父侯不來,趕上邊關互市,又有西廠在側,還要敲打土酋,母親幫了一部分,還是太忙了。”
“可是,”侯夫人已經鑽入了馬車裡,崇嫣朝那垂下的車簾看了兩眼,小聲問霍凜:“不是出行幾個月見不到嗎。”
“每年如此,”霍凜嘴角揚起一瞬,今年不再是無頭蒼蠅一般滿大虞找人,而是有了方向,他想到崇嫣說的崇州之事:“你放心,即便母親接到了阿兄,也會在回來之時改道去一趟崇州。”
纖纖玉指將簾子撩開,侯夫人玉手抓著九節鞭:“是老娘不讓霍仲棲來的,來了定要哭,讓人看見了得笑話死。”
她脫去了侯府當家主母的裙衫,穿的便服,帶著江湖女俠颯爽英氣,她對崇嫣擠了擠鳳眸:“不如今年兒媳婦跟我一起去吧,他們爺倆忙得很,你跟我一起去找弈兒?”
兒媳婦……
崇嫣麵上一紅,霍凜身體緊繃,正要回絕他母親的玩笑,崇嫣先他一步開口:“回侯夫人,我想留下來陪霍凜。”
真是率直得可愛。
霍凜漾起一個笑。
侯夫人看在眼裡,搖搖頭歎息:“瞧把這臭小子高興的。”
“師兄!”她眼波一轉,又喚。
付玨上前:“師妹。”
她穿這身便服風格倒像是在師門時穿的那些衣裳,十幾年了穿衣品味竟沒怎麼變,連笑容都未變,付玨還記得那也是個秋日,他的師妹說與霍仲棲兩情相悅,也是這樣的笑。
快二十年光陰,不過給她眼角添幾筆紋而已。
“師妹此行,定無坎坷。”付玨聲音放柔,他近乎貪婪地注視著眼前人,薑少嫻答應放過師妹,定不會食言。
隻是待他二人再見麵時,她必不會再對他露出如此笑顏了。
“我夫君和凜兒,脾氣相衝,一個脾氣又急又莽,一個肆意行事,我不在,還望師兄從中調和。”
付玨一笑:“霍家都是重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