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嫣以為,像魏淩遲,或者說是霍凜這般強硬性子的人接起吻來應該是霸道,或者是要將人拆吃入腹般凶狠的。
可霍凜的吻很細碎,飽含情愫,如一場春雨落下,綿綿密密滋養大地,亦喚醒人心底的……情與熱。
崇嫣的手覆在霍凜手背上,她起初本意是扯開霍凜的手,可不知怎麼,竟與他手掌相疊,手指間互相輕輕勾著。
她下意識揚起臉,微張檀口,迎合綿密的春雨。
冷香繚繞間,她記起了他們的一次親吻,那時霍凜也是如現在這般,一聲聲地呼喚她。
記憶的片段與現實相互交織,身前人吐息灼熱,叫崇嫣如臨熔石,身後背脊幾度摩擦木門上嶙峋紋路,崇嫣心房處亦一陣陣抽悸,帶著痛快與輕微的痛。
她不得不承認,霍凜吻技變好了,人也從年少傲氣蛻變得更沉冷。
崇嫣感覺自己臉頰亦有幾分濕熱。
她並沒有哭,所以這竟是霍凜的眼淚嗎。
他沒再吻她,而是緊緊抱她在懷,將臉深深埋在她肩窩裡。
環抱著她背脊的手青筋凸起,崇嫣能感覺他雙手微微發顫,聲音裡壓抑著痛色:“為什麼,飲了斷魂酒後出現的總是給我下毒的你?”
這份答案,崇嫣給不了霍凜,她心頭亦巨震,世人皆以為當年霍府被羌人所破,可種種跡象表明,霍凜的仇敵有羌人,有薑少嫻……
竟還有她麼。
霍凜飲了斷魂酒,大抵期盼夢見逝去親眷的仙顏,可總是在夢裡看見她,一個曾經的未婚妻,一個給他下毒的仇敵。
不,她不要承認,她沒有記起自己給霍凜下毒的事,不確鑿的事,誰說了都不算。
崇嫣心中一緊,想先把霍凜推開,卻摸到了一手血。
霍凜竟是帶著傷過來的。
帶著傷還喝那麼多酒,不要命了!
“霍凜……”崇嫣輕喚。
與此同時,浴房外響起弱柳有些高的行禮聲:“拜見薑督主!”
竟是薑少嫻過來了!他不是在設宴迎客嗎?!
薑少嫻陰冷的嗓音隔著浴房的門傳進來:“你家姑娘呢?”
“姑娘、姑娘正在浴房沐浴。”
“你怎麼沒進去服侍你家姑娘?”
弱柳忙告罪,前去推浴房閉著的門,她沒推動。
她當然推不動,因為霍凜正抵著崇嫣就壓在這道門上。
“姑娘?”弱柳顫聲輕喚。
崇嫣簡直要瘋掉,一方麵有些慶幸自己將浴房之前有些通透的隔扇門改為不通透的實門的英明決定,另一方麵卻對現狀束手無策。
浴房空空,除了浴桶,僅有些掛衣置物的物件兒,若開門,一眼就可以看到霍凜。
她不能讓薑少嫻看到這般的霍凜。
可西廠督主豈是好糊弄的?她又能拖延不出到幾時?
身後門上陡然傳來幾聲叩門聲,崇嫣嚇得一激靈,薑少嫻的聲音隔著一扇門,仿佛近在咫尺:“嫣兒,你可身子不爽?”
崇嫣欲回話,可霍凜先她一步抬頭。
哪怕是醉酒中,他聽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