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問,你加入霍家軍幾年了。”
陳頌心中一沉,忙撲通一聲跪下,他盯著霍凜行至他麵前的靴尖,自知再隱瞞不下去:“……回世子爺,迄今為止,十二年。”
十二年,如此久,自當見過霍凜母親戴著這玉鐲。
西北那邊知曉霍凜來做錦衣衛的,隻有郭紹和霍芙。
郭紹沒那個膽盯霍凜。
霍凜神色篤定:“是阿姊讓你盯我。”
陳頌大驚,忙伏地:“豈敢盯梢世子爺!女君憂心阿弟,在西北常茶飯不思,是小人自告奮勇為女君解憂,隻傳平安信,未曾泄露一點大人行蹤!世子爺與崇姑娘之事更是隻字未提!”
“多嘴。”霍凜斥一聲。
他與崇嫣能有什麼事。
陳頌蒙了,他真的隻是隔幾月傳份平安信而已啊,一點嘴都沒多。
見霍凜神色還是那般冷,陳頌再伏首,言辭懇切:“您是世子爺也好,魏大人也罷,女君都無所謂,她隻盼阿弟平安,畢竟……女君隻有您這一個阿弟了。”
霍凜似有觸動,阿姊每每回西北省親時總是言笑晏晏,言夫君勤勉,婆母慈和,謝家俱是好相處之人。
因著冠軍侯府之勢,謝家也會好生待阿姊。
他們霍家信了。
後來霍凜踏出西北才得知,阿姊曾受謝執玉覬覦,那謝大公子雖護著她,將庶弟逐出了族,卻以此為條件,讓阿姊捏著鼻子認了貴妾進門。
他阿姊隻是想知道他平安的消息而已。
靜默半晌,霍凜終是令陳頌起身,再三強調:“隻傳平安信,彆的切勿多嘴。”
陳頌欣喜地起身:“那是自然!屬下還是大人的錦衣衛!”
他撓撓後腦,神色不解,他跟著霍凜兩年,從西北輾轉到上京,自認沒露出什麼破綻:“大人怎知屬下是霍家軍?”
霍凜睨他一眼:“崇嫣不會告訴你玉鐲是我母親的貼身之物。”
可能泄露他真實身份的任何事,崇嫣都不會說。
陳頌了悟,霍凜曾命他試探崇嫣,那時他以為霍凜把那姑娘當遲早要報複的仇敵。
後陳頌得知崇嫣是薑少嫻義妹,那時他以為霍凜會把她當應對薑督主的棋子。
原來是這樣嗎?
陳頌視線落在自己手中的玉鐲上,主子還太年輕,或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他把人家姑娘看作這玉鐲的主人。
於是陳頌大著膽子,把玉鐲強塞回霍凜手中:“屬下覺得,這既是夫人的東西,還是按照夫人的意願來處置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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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廠的馬車在錦衣衛衛所門口等候多時。
沈溶月跟崇嫣步出衛所前,她親眼看著崇嫣停下腳步整理裙裳,然後再度款款而行。
行走間擔當得起溫文貞靜四個字,如果沈溶月沒親眼瞧過崇嫣騎馬的話。
崇嫣察覺沈溶月目不轉睛看著自己,側頭對她露出個羞怯的笑,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