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頌武功上不如霍凜,待的時辰久了怕被西廠錦衣衛發現,隻好現身求助崇嫣的侍婢,那小丫頭二話不說將他引到號稱嬋嫣院最安全的地方——崇嫣的浴房裡。
這哪裡是他能躲的地兒,世子爺若是知道了會殺了他的。
崇嫣讓弱柳出去守著,自己就著浴桶裡的水淨手:“沒什麼失禮之處,陳大人,你把眼睛睜開吧。”
“那不成,屬下有喜歡的人,且姑娘再美也不是咱能看的,”陳頌執意不睜眼,笑嗬嗬:“不打緊的,我們乾斥候的皆擅候望,耳朵靈得很,崇姑娘但說無妨,屬下定替您向世子爺轉達。”
崇嫣也不強求:“行,將此物交予霍凜。”
陳頌隻覺自己手中多了兩物,麵料柔軟,摸著有些舊,他疑惑地睜眼,低頭一看,見是冠軍侯世子的標誌,靛青抹額,而且是兩條!
他雙手忙從抓改為捧。
崇嫣又遞出一信:“西廠在上京外活動的人懷疑謝瓊音還活著,信被我偷出來了,薑少嫻還不知道。”
陳頌驚極,不用看信他都能猜到此事事關有多重大,他斂了笑,神色鄭重地對崇嫣抱拳:“崇姑娘,多謝你。”
此前陳頌聽崇嫣吩咐,與崇嫣對招,皆因霍凜之令,但從今夜起,他開始正視這個女子了。
她提供的消息,對東廠和霍凜接下來的行動都至關重要。
崇嫣擺擺手:“當不得你謝,是我出於道義應該做的。”
這是出於道義嗎?這是出於對世子爺的情啊!
陳頌不與崇嫣爭辯,他將靛青抹額鄭重地收入懷中,立時就要從浴房遁走,卻被崇嫣叫住了。
崇嫣從妝匣內拿來一盒胭脂:“今日我能從督主府脫困,多虧你平日的指點,不知買什麼禮謝你好,這盒含香坊購來的玉顏脂,你拿去送你未婚妻。”
陳頌歡喜接過:“多謝崇姑娘。”
“隻是,不是屬下未婚妻,她不知道屬下喜歡她。”
陳頌長得小,實際比霍凜足足大七八歲,崇嫣以為他即便沒成婚也應是訂了親事的,不想竟鬨了誤會,忙道:“不打緊。你為人專一守禮,又有才乾,成親是遲早的事兒。”
“多謝崇姑娘誇獎,不過屬下不準備告訴她,告訴她隻會徒增她的煩惱,”陳頌低頭摩挲著信紙,聲音一如既往輕鬆帶笑:“她是天上月,我是地上塵,沒資格做她夫婿,隻要能一直守著她,守著世子爺,守著西北屬下就滿足了。”
半晌,陳頌聽到一聲輕輕的,我也是。
他一愣,見崇嫣神色如常,便以為是一場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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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炎夏太熱,西廠的人往嬋嫣院送過幾次冰,崇嫣都分給了府裡的表姐妹,沈望月帶著沈憐月來院子裡謝過幾次,沈溶月也來陰陽怪氣過幾次,她向來不怎麼與自家姐妹一道來崇嫣的院子。
崇嫣問過沈溶月,她隻撫了撫鬢發:“已成親的與未成親的玩不到一塊兒去。”
崇嫣:“……”
合著和她一個未成親的就玩得到一塊兒去了。
沈溶月又道:“看著她們還可以嫁得良人就煩,不如到你這兒鬆快鬆快。”
崇嫣忍不住:“怎麼你覺著我就嫁不了良人了?”
沈溶月望向崇嫣,笑得挺可惡:“怎麼你覺著你還能嫁一位良人?”
西廠督主義妹的身份讓崇嫣說親是艱難,可找個上京普通才俊也不是一點可能沒有,說了一萬遍長兄如父,可崇嫣那如父的長兄一點替她張羅親事的意思都沒有。
不是想把崇嫣留家裡熬到嫁不出去,就是在等待一份更大的利益,沈溶月覺得是後者,畢竟她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