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軼群假意道:“李教授,自從嘉盛來了書院,還沒有上過茶道課吧,今兒不妨讓他一試。”
“好呀。”李教授果然答應下來,“嘉盛,你可願意?”
沈嘉盛有些遲疑。
但看到李教授期待的目光,他點點頭:“好。”
李教授便笑道:“你原是白鹿洞書院的學生,白鹿洞書院聞名天下,想來茶藝也是一絕。”
四大書院,莫說是大周其他書院的學生向往了,連他們這等教授也是向往的。
沈嘉盛甚至都沒說過一句謙遜的話語。
寬袖微微往上綰,露出白皙的手臂來。
沈嘉盛的手指骨節分明,又分外修長,他炙烤茶餅時,常軼群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若是這手,抵著他的胸膛……
院長咳了一聲:“軼群啊,點茶怎能少得了茶點,你對吃頗有見解,不如到外麵去買些茶點回來。喏,這裡是三百文,你且拿去買茶點罷。今日天氣不錯,最近大家讀書辛苦了,你出去買茶點時,順便讓大家都到茶室來吃茶吃茶點。”
常軼群心中悻悻,隻得起身,恭敬接過那一串沉甸甸的錢。
常軼群走後,沈嘉盛烤好茶餅,碾茶,最後將茶沫掃進茶盞中。當他拿著茶盞,提起小銅壺,正要注水時,忽地聽得院長問他:“嘉盛啊,江州沈淩,與你有何關係?”
小銅壺有微微的不穩,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沈嘉盛抬眼,看著院長和李教授,輕聲道:“江州沈淩,乃是學生的父親。”
院長和李教授對視一眼,李教授輕輕搖頭:“可憐的孩子。”
院長也感歎:“當年我與沈淩,到京師赴考時,曾有過數麵之緣。那日見你,恍若見到年輕時的他。令父當年,可是名動京師。”
江州才子沈淩,名動京師,但時運不濟,並沒有中榜。聽說兜兜轉轉之後,做了一名小官。但幸好沈家家底殷實,做一名小官也自由自在。
那日見到沈嘉盛,他差點誤以為是沈淩容貌一直沒變呢。
院長暗中打聽,才省得江州沈家被燒毀於數月前的一場大火中,那位曾名動京師的才子沈淩,亦葬身火海中。
沈嘉盛用茶筅擊打茶盞,眉眼之間並沒有半分動容。
院長和李教授又對視一眼,這孩子,大概是家中遭到劇變,性情大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