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厚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淒涼來。
他容易嗎?鞠躬儘瘁的為了族人,撇下自己的小家不管,到頭來兩邊都落下埋怨。
又聽得羅氏淡然道:“這也不能怪你阿爹,他身在其位,必謀其職,也是不容易。”
原來妻子還是體諒他的。陸承厚總算好受了些。
此時海媽媽道:“太太,粥好了。”
“哦,喂與家主的粥,你可記得將那些火腿、香蕈給撇掉啊!”羅氏急呼道。
方才陸承厚心中浮起的那一點溫情頓時煙消雲散了。
毒婦!毒婦!
……
陸家盛榮堂。
時隔幾日,陸懷銘、陸懷熙、陸懷意又站在了一起。
陸懷意的腿還有些瘸,他走進來時,陸懷熙注意到陸懷銘冷然地看了陸懷意一眼,而後又很快收回目光。
陸懷意明顯也有自知之明,離陸懷銘和陸懷熙遠遠的。
陸山風攙扶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走出來。
是陸山旺伯公。
陸山旺伯公是山字輩最年長者,他曆經四任家主,如今已有九十六歲的高齡,是陸家人裡難得的高壽。平時他就住在安靜的後宅裡,吃穿住行皆有人伺候。陸山旺平時也很少出來,隻有在除夕夜才出來坐一坐。
今日不知為何,山風叔公竟將他請出來。
陸山旺顫顫巍巍的拄著拐杖,由陸山風扶著,坐在玫瑰椅上。
他已經很老了,眼睛深陷,臉上隻剩下一層皮,緊緊地貼著骨頭。今日天氣不錯,但他還戴著一頂風帽。
不過他渾身上下,看起來被收拾得很乾淨。
陸懷熙靜靜地看著他。
其實他很明白,為何曆任家主都要堅持均分製,應是期望當每一個族人老去、不能勞作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