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葉的客人沒買香料?”陸懷熙問。
“買了的。”張春說,“奴婢回來的時候,他手上捧著一個挺大的匣子。”
那既然姓葉的買了香料,虞姑娘為何還要讓張春去跟蹤他呢?
陸懷熙想不出原因,又不好再像上回那樣,冒冒失失的去問虞姑娘的。“既如此,那你明日可得越發小心,務必照顧好虞姑娘來。”
“是。”張春應下,忽地想起今兒跟著公子的那個陸家長輩,心情不由得有些複雜,便試探著問,“公子,那位阿無叔呢?”
“阿無叔啊,我讓張二叔領他去綠媽媽處,讓她給阿無叔量尺寸,再給阿無叔做幾套衣衫。”陸懷熙說。
“可阿無叔既是陸家人,他的衣衫,不都是陸家的針線房做的嗎?”張春疑惑地問。
陸懷熙聲音沉沉:“阿無叔的名字,並沒有登記在族譜上。”
阿無叔是陸家男丁,竟沒有登記在族譜上?
便是張春也有些驚呆了。
但沒有登記在族譜上,可身為陸家人,便是孤苦伶仃的陸家女,縱然無依無靠,這一年四季的衣衫、吃食,陸家都不會短缺了的。
阿無叔竟是連陸家女都比不上?
張春此前對阿無叔還有一絲不滿呢,如今卻全然換成了同情。
但這不可能啊。陸家每逢有新生兒,不管是男是女,都會稟報家主的。
也就是說,這阿無叔的存在,要麼家主不省得,要麼是有人徹徹底底的瞞了下來。
但那些人,為何要瞞著阿無叔的存在呢?
瞞著阿無叔的存在,有什麼好處嗎?
張春想得腦瓜子都疼了。
他看向自家公子,卻見自家公子一雙眼中,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緒。
“沒上族譜還是小事,倘若阿無叔在官府的名冊中亦沒有登記,平時還無事,若是遇上戰時抽丁,陸家便是犯了隱瞞真實男丁數量的大罪。”這是他回來之後,本欲去豆豉房尋山牛叔公對質,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到底是沒去。自己在房中點了兩盞桂春茶後,忽然想起這茬來。
倘若是偏遠山區的百姓,家有男丁不便上報,是情有可原。可陸家是離州百年赫赫有名的大族,世居離州,陸家離離州府衙不過三刻鐘的路程,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陸家竟然瞞而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