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屋中眾人各現其態的時候,天字房外,鐘司理護著一位氣質儒雅的、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靜靜地站著。鐘司理是著青色官服,而中年男子雖穿著燕居服,但鐘司理的態度卻十分的恭敬。
屋中眾人沒有注意到,有一扇窗戶,做了特殊的處理,從外麵可以看到裡麵,但從裡麵卻看不到外麵。
鐘司理聲音低低,給中年男子說:“胡知州,離州城裡,九家香料鋪子的佼佼者,都在這裡了。”
“很好。”胡知州隻說了兩個字,便不再說話。似是惜字如金。
鐘司理也不敢置喙,隻隨著中年男子看向屋中。
眾人還在爭奪博山爐,唯有虞香珠四處打量和嗅探。
葉大郎說自己是調香工匠,他住在客棧裡,也有一套煉香的工具。他這套工具倒是打造得精細,應是用銅做的,不管是爐子還是鍋,都十分精美。
但爐子和鍋,都擦拭得十分乾淨,好像他來了離州城,並沒有煉過香。
虞香珠拿起銅鍋,細細的觀察著。
銅鍋有被灼燒過的痕跡,把手處也有細小的磨痕,葉大郎應是常用銅鍋來煉香。
那廂眾人還在爭奪,她放下銅鍋,走過去:“你們為何不集思廣益,共同分析葉大郎屋中所熏香品所含的毒為何物?那鐘司理雖是說了,誰能答得出便放誰出去,可也沒說不能一起尋找答案啊?”
眾人一怔,戴大品忙道:“是啊,我們大家可以一起分析呀。若是一直爭奪下去,倒是叫官爺笑話。”
湯白木哼了一聲,睨著高七郎:“若不是這小子抱著博山爐不撒手,想獨享成果,我們也不會如此。”
高七郎後麵已經無路可退了,聞言隻訕笑道:“這香品有毒,嗅多了對身子可不好,晚輩如此,不過是為各位著想。”
湯白木很是不屑:“都燒完了還能有什麼毒,便是有毒,也不過是小毒,沒什麼大礙。這小毒,於我們製香人來說,不過是常有的事。”
的確,製香有風險,新香品的研製並不容易。
虞香珠又道:“既如此,高七郎高風亮節,那便請高七郎將博山爐放在香案上,將博山爐裡的香灰取出來,各位長輩可讚同?”
“好。”戴大品沒有意見。
餘下的人麵麵相覷,也同意了:“好。”
高七郎看了一眼虞香珠,揚唇一笑,將博山爐放在香案上,在眾目睽睽下揭開博山爐的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