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則是蔣韻的親生兒子沈嘉盛,今年十六歲,竟然與虞香珠同年。
虞大郎激動地細問沈嘉盛的生辰八字,才發現沈嘉盛比虞香珠要大一個月。
虞香珠多了一個表哥。
隻不過大約是沈嘉盛流落在外,食不果腹又顛沛流離的,看起來很瘦弱,個頭也比虞香珠矮一些。
丁掌櫃偷偷的和虞香珠說:“看得出來,你阿爹很高興。”
虞香珠早就將丁掌櫃要的香料給撿好了,但丁掌櫃借口口渴,連吃了幾盞茶嘴還渴著。
虞香珠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阿爹叫過去:“香珠兒,快快來見過你表姑和表哥。”
虞香珠大大方方的過去:“香珠見過表姑、表哥。”
蔣韻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地笑著,打量著虞香珠:“好,好。香珠生得真好。”
的確,比起顛沛流離的母子倆,虞家一家人雖然不至於肥頭大耳,但麵色紅潤。姚三娘的發髻上,甚至還插著一支金光閃閃的金釵。
沈嘉盛則有些冷漠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姚三娘笑道:“都是親戚,可彆太拘著了。我現在就去燒水給你們沐浴,再給嘉盛熬些粳米粥。對了,表妹,你要吃些什麼?”
蔣韻急道:“我吃什麼都行,我來幫你吧,表嫂。”
“不用不用,你就在這裡好好坐著,和你表哥說說話。”姚三娘笑著,卻是喊虞香珠,“香珠兒,你過來一下。”
虞香珠朝蔣韻笑了笑,跟著阿娘進了灶房。
姚三娘從懷裡掏出荷包:“香珠兒,你到七叔家的成衣鋪去,給你表姑和表哥先一人買上一套衣服。還有,再到鐘家人的雜貨鋪子去買些他們用的日常用品回來……”
虞香珠接過荷包,低聲問:“阿娘,我們家是不是要收留表姑他們了?”
姚三娘歎了一聲:“倘若他們無處可去,你阿爹是他們的親人,總不能看著他們流落街頭的。”
“可怎麼住呢?”虞香珠問。若正房裡沒有放香料,再住幾個人沒有問題。但如今連他們都是擠在廂房裡。
姚三娘道:“總有法子的。”
娘既然說有法子,那便有法子。
虞香珠朝阿娘笑了笑,姚三娘卻覺得女兒笑得有些怪。她忙和女兒道:“你可彆欺負你表姑表哥。”
“女兒能是那種人?”虞香珠無語,“我去了。”
虞香珠走的時候,表姑正抹著眼淚,阿爹的神情也十分憂傷。
而她的新晉表哥,仍舊神情漠然。
虞香珠先到七叔的成衣鋪子裡買了衣衫,再順路買了點東西,她拎著包袱走進鐘家雜貨鋪時,正遇上鐘源幫著鐘大娘搬木盆。
一摞的木盆看起來有半人高,被鐘源輕輕鬆鬆的搬起來,放到合適的地方去。
鐘大娘則笑眯眯的看著兒子,見虞香珠進來,滿臉的皺紋又深了些:“誒,香珠兒來了。”
虞香珠笑道:“鐘大娘,我來買些東西。還有,方才鐘大哥救了我表哥,我們還沒向鐘大哥說謝謝呢。”
鐘源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
鐘大娘也道:“你鐘大哥啊,就是一副熱心腸。”
虞香珠將手中的小籃子提起來:“這是一點謝禮,還請鐘大哥收下。”
“誒,你這孩子……”鐘大娘原本還想借著這件事讓鐘源和虞香珠多接觸接觸,沒想到虞香珠滴水不漏。
鐘源倒是大大方方的收下:“那我便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