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香珠去調配香之前,搬過來一隻扁爐,在上麵放了香料。
蔣韻不禁道:“香珠好心思。”
她終究是在大戶人家生活過十多年的人,虞家這架勢,除了宅子小些,環境簡陋些,但人口簡單,衣食雖粗陋但無憂,比起此前她顛沛流離的日子,已經是好上百倍。
虞香珠宛然一笑,前去配香料。
普通的香囊裡,通常裝的是雄黃、茱萸、艾葉、冰片、藿香等,虞香珠既然要售賣香囊,自然要琢磨出一些與眾不同的功效來。
忙碌而普通的一日眨眼便過了,眼看暮色將至,鐘源正要將外麵擺放的東西搬進來,阿娘“呀”了一聲,歡喜道:“香珠來了。”
虞香珠問鐘大娘好後,示意鐘源過來。
她將笸籮裡的香囊展示給鐘源看:“這些香囊,你可以拿去售賣。”
鐘源的眉頭卻皺了皺:“這樣式也太普通了罷。”
他接著說:“便是大戶人家丫鬟用的香囊,也比這好看得多。”
虞香珠微微揚唇:“我省得那些大戶人家用的香囊精致無比,但我主要售賣的是裡麵的香料,而非外麵的皮囊。”
鐘源也笑了:“你說的的確在理。不過這樣普通的一個香囊,定價幾何?”
“像這樣普通的,我賣與你三十八文,這是量大從優的價格。你賣給他人,可以賣四十八文。”
“像這個功效多一些的,我要收你七十文,你可以賣八十文。”
虞香珠拿起香囊,分彆給鐘源介紹。
“不同功效的,都做了標記。不過鐘大哥,你既然要賣香料,便得學會辨香。既然我們是合作的關係,你在我這裡學辨香,我也不多收你的錢,就收你的三緡錢好了。”
三緡錢,那就是三千錢。
鐘大娘在旁邊聽著,也不說話,就隻看著鐘源。
鐘源咳了一聲:“這價錢的確很合適。不過我還要學辨香,那豈不是我暫時還不能走?”
“那是當然。”虞香珠一本正經,“難不成彆人問你香囊裡裝的是什麼香料,你卻一問三不知。遇上不計較的人,自是無事。但若是遇上計較的人,定會砸了我們虞家的招牌的。”
聽起來虞家的招牌要比他的命還要重要。
鐘源笑道:“好,我省得了。不過我向你學辨香,我豈不是要拜你為師?”
“倒也不用。”虞香珠說,“我隻是教你一些皮毛,讓你心中有底氣而已。”
“好。”鐘源又含笑道。
二人在那裡說著話,鐘大娘看看自家兒子,又看看虞香珠。
自家兒子在外麵跑了幾年,麵容是有些粗獷了,但男人便是要粗獷些才顯得像真男人啊。
而虞香珠看起來則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被虞家夫婦捧在手心的嬌嬌女。
這樣的嬌嬌女,由她粗獷的兒子來保護,正好。
如此想著,鐘大娘不由得笑眯了眼。
昨兒她還想著托方媒人幫著相問和鐘源合適的姑娘家呢,沒想到今兒虞香珠就自動上門了。
三緡錢是有些貴,但若是兒子娶了虞香珠,這錢依舊還是鐘家的,隻是過個手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