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的小手摸到了狗鏈子,牽住了一頭,撐著小木棍兒,站起了身!
“噢汪,遠山!”
“趁著天色尚未黑透,三兩顆星鬥下看書能見到字,或者是標點符號,我們倆抓緊趟路吧!”
本花道:
“最好是鐵了心鐵了意,儘早找到一家大型繁華超市,買上一堆我們倆最愛吃的,最愛喝的,好好地解解饞哩!”
說間,本花我掙緊了狗鏈子!
有氣無力地領著遠山,離開了小溪邊,繼續捱著餓,咬著牙導盲,趟起路來!
“哈哈,小花!”
遠山在後頭趟路,尚且取笑本花道:
“我怎地感覺你的肚子叫喚得好響呀?!老是嘰裡咕嚕的哩!”
“噢汪!還說呢?!”
本花道:
“你灌了個水飽後,肚裡頭的叫喚聲更笑人,都能聽到溪水在你腹中的逛蕩音兒哩!”
“而且你趟路老是直打晃,不會是餓得快虛脫了吧?”
“嘎——!”
“嘎嘎!咦嘻嘻嘻嘻!”
噢汪!
甚麼玩意兒在瞎叫喚?
有病吧?!
“嘎,嘎嘎……大家都快來瞧一瞧,看一看那……地麵上有一條小狗崽子,正在領著一個小瞎子趟路哩……咦嘻嘻嘻嘻!……”
我不由地抬眼一望!
嗨!噢汪噢汪,原來是枝頭上的一群灰喜鵲呀!
真是閒得慌!
我們倆趟路,乾你們甚麼個屁事兒?!滾蛋滾蛋,甭瞎叫喚!
尚且它們貌似全都是變種灰喜鵲!
但無論怎麼變種!
爾曹男女老少或者是大人小孩們的叫聲,還都是這麼一副公鴨嗓子,真愁人,完全趕不上黃鸝鳴翠柳那般動聽呀!
“嘎嘎嘎!咦嘻嘻嘻嘻!”
那群喜鵲們又紛紛多嘴多舌道:
“瞧瞧他們倆趟路,那個沒精打采的熊鳥卵樣子哩……簡直像是喪屍遊魂似的……是不是快要餓趴道上了呀?!”
嗨!噢汪!
本花我都懶得搭理它們哩,不然隻會白耗我所剩無幾的寶貴體力!
畢竟一整天過去哩!
本花我卻連一口熱乎飯都沒能混得上呀!
“鴰!鴰鴰!”
噢汪,這又是甚麼玩意兒哩?!
聲音可真難聽呀!
本花我又抬頭一望,原來是病樹朽木上一群黑壓壓的老鴰子們呀!
爾等這些齷蹉鼠輩們更不是甚麼好鳥和吉祥物!
怪不得叫喚得這般聒耳哩!
“鴰!鴰鴰鴰!”
那群老鴰子們又紛紛聒噪道:
“瞧瞧那條小狗崽子……夾著個小尾巴,領著個小瞎子……怎麼趟路都蔫了巴幾的呀……鴰鴰鴰……”
嗨!
真氣人!
更氣本花我呀!
“鴰……鴰鴰鴰……沉日荒棘老鴰……一條小狗狗導盲一個小瞎子……饑腸轆轆渾渾噩噩浪跡天涯!”
唉!散散散,甭鳥它們就是!
仰天大笑出遠門!
腚後豈是蓬蒿人,眼前豈是蓬蒿犬哩?!難不成還要怕這些壞鳥們笑話麼?!
尚且它們貌似也都是變種大烏鴉!
但無論怎地變種!
闔家老小,婦孺童叟們身上的顏色,卻愣是變不了!
真替它們發愁呀!
完全沒有孔雀一抖曬金屏的絢麗多彩,至多惟有孔雀東南飛,五裡一徘徊,廬江小吏仲卿妻的不樂,或者是渴飲寒泉逢牴觸的不悅!
“咦?噢汪,遠山!”
本花道:“我怎地感覺我後腚火辣辣的哩?!假如你能幫我瞅一眼就好哩!”
“啊?!小花!”遠山道:“你怎地不趟路哩?!”
“我突然感覺後腚有些疼呀!”
本花道:
“讓你幫我瞅一眼兩眼吧,你的眼睛又不好使,我隻好停下來自己瞅一瞅再說哩!”
然而當本花我駐足下來!
費勁巴拉地扭過頭來瞧吧,卻又壓根瞧不到!
或因疼的部位有些不著調,我的眼睛夠不著,長眼睛也瞅不了!
此乃真不爽呀!
那不跟沒長眼睛一個熊樣子麼???!
但到底是怎地回事兒呢?
會不會是那五位垃圾大俠給害的哩,他們的眼睛可都是長了痔瘡的呀,那盯一眼本花我的小後腚,還不得立馬給傳染上哩!
好像又說不通呀!
他們哪有那般精湛的絕世武功哩?!
噢噢噢!
八成是那條大蠢熊給害的唄!
歇才和它角逐拉鋸戰時,它喃到了我後腚的一撮小毛呀!
可真是稀罕?!
此前在小溪邊顧影照鏡子時,我怎地沒想起來好好地瞧一瞧呢?!料定是當時本花我走神了怎地吧?!
“噢汪!散散散,遠山!”
“我自己怎地也瞅不到,乾脆就直接趟路得哩!”
“反正也死不了,快快隨我趟起就好!”
本花我快言快語!
機關槍連珠炮一般地說訖,又重新啟動了導盲的步伐!
“哈哈!小花!”
遠山道:“這就對哩,還是甭添亂,趕緊趟路為好!”
“嗷——!”
“咯噠!……”
咦?好奇怪呀!噢汪!
這又是甚麼玩意兒在瞎叫喚哩?叫喚得還這般怪不拉幾的!
本花我心裡頭納悶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