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致在前邊帶路,避過一些寨中設置的阻止外來者進入的隱形障礙和陷阱。
阮嬌嬌一邊走一邊感歎,“早聽聞昆山這一帶的匪寨中屬鄔寨難攻,如今看傳言倒是不虛。”
鄔落棠本有些得意,可一轉頭看見旁邊那位曾以手下兵士多久攻上鄔寨做練兵準則的狗賊、混賬,立時便將得意的神情收住了。
幾人進了鄔寨,大概是時辰太早的緣故,除了一些守寨的兄弟們在四處逛遊,寨中倒是很安靜。
苟勝說:“這幾日除了巡寨的不曾飲酒,赫連燦便帶著有空閒的兄弟們日日宿醉,每日起得自然晚一些。”
鄔落棠點頭表示知曉,心中盤算著總該給這赫連燦一點教訓,不然左右不長記性。
當務之急,邱致要先去廚房安排熱水和一些吃食,阮嬌嬌自告奮勇要去跟著幫灶,邱致有些不自在,推阻道:“不必,灶上之事簡單,用不上兩人。”
她比出個手刀的架勢,道:“我人都來了,斷沒有白吃白喝的道理,況且我是殺手,旁的不行,大到給豬放個血脫個皮,小到給雞鴨拔毛、剔個骨頭剁個筋頭再擺弄個腸啊肚啊我很在行。”
當匪數十載,都未曾遇到這般生猛的女子,比山下的屠夫不遑多讓。邱致連連擺手“不必、不必”。
鄔落棠道:“管灶頭的未必醒了,多一人幫忙也是好的,大家都餓得狠。”
匪寨裡從來隨心所欲,故而也沒有客人不能幫灶的規矩。
兩人去了灶房裡,苟勝也依舊下去山腳巡守,鄔落棠引著石千山和穆九重二人走到鄔寨專用來招待客人的鬆風廳中。
這“鬆風”二字是邱致取的,聽著挺雅,其實就是一間左右不靠的亭屋。
取址於山寨側麵陡崖之上,旁側有一棵歪鬆。亭屋四麵垂竹簾,卷起則山風獵獵,放下則內中幽靜。
亭屋內則是藤條編的桌椅,四角置高低木架,上擺些山中奇石以及青翠的盆植。
石千山打從一邁入這亭屋,便直呼:“此處妙景啊。”
至於妙在何處他也沒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來。
待二人在亭屋內坐下,鄔落棠心中知道他們必有話說,恰好身上的衣衫昨夜被雨水淋得黏膩,總要換一身乾鬆的上身,便將他二人自留於亭屋中,自己轉身走了。
亭屋桌上有茶壺和茶杯,石千山用指背觸了觸,壺身幽涼,也不知是放置了多久的冷茶。
不過連日來的險中求生,哪還講究得這些,穆九重是軍中人,更是無所講究,他翻開兩隻茶杯倒了兩盞茶,此處已無第三人在,說話再不需顧忌什麼。
穆九重問:“朝廷前幾日確然已發出訃告,事情到了這般境地,石大人往後有何打算?”
石千山飲了口冷茶,道:“朝廷那邊是再回不去了,能有何打算,苟存得一條命已是萬幸。左正逢和劉柏既然敢做到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