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初落,穆九重又再度覆麵而吻下來,他的一隻手捉過她的手,提在她頭頂,攏成十指相扣的模樣,半個身軀的重量便都覆上來。
至此時鄔落棠抬眸瞧他,方將他眼中之色看分明。
分明已是情動如潮、欲罷不能。
須臾之後,他方停下,在她耳側道:“本將軍不稀罕旦夕之情愛,你若惹上來,便不妨打算長久些,中途若敢言退,我必要軍法處置!”
鄔落棠清聲喘著,繼而哂笑道:“我非將軍之兵,何來的軍法處置。”
“你且看我治不治得了你。”
穆九重的這幾句威脅,縱使是磨著牙說得,又哪裡能算得是威脅。
他稍稍抬頭,視線凝著她,將五指間她的那隻手輕輕摩挲著,解釋道:“今晚非是良宵,我有界河郡三千穆家軍的兵事待理,你有你鄔寨的事情需做。明晨一早便是彆離,一夕都耽擱不得。我不願要旦夕之情,此等事亦非倉促可行,待來日空暇時,我與你總要各自坦誠一番,方可談長久之計。”
鄔落棠未曾想過會於他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話,此際心中情緒震蕩,一時難以言明。
她靜靜地望著他,片刻後方道:“將軍可敢坦言,是何時也對我起了這情愛之念?”
他這樣的人,從來都是定力非常,從前她幾番逗引他,他便似個冷麵羅刹般無動於衷。今日他既有此言,絕非是一時生起的心思,想想曾經的不假辭色,甚至是數日前的疏離、推拒,他這般心思倒是藏得甚深了。
穆九重並不否認,隻淡淡一笑,“現下你不需知道,往後有空暇我自會與你說。”
他說完話便鬆開她手指,起身欲走,被她又一把扯住了腰際衣料,“我當要誇將軍一句好定力嗎?”
他語氣頗有幾分無奈歎息道:“莫要再拿熱血來試刀鋒。”
說罷回身,不容她反應,竟是快速一指戳在了她的麻穴上。
鄔落棠麵上幾分慍怒,“穆九重!”
穆九重再次俯身,表情珍而重之地在她唇上輕輕一碰,“夜深了,且睡吧。”
手上扯過氈墊上隨意放著的行軍被,遮蓋在她身上。
鄔落棠怒極反笑,輕聲道:“這不是你的帳子嗎?”
穆九重起身回頭道:“我出去另找他處。你且放心睡下,在我的帳裡,不會有人擾你。”
此話說得不分明,他穆家軍軍紀嚴明,縱使不是他的帳子,也沒有誰會來擾,除非想死。而能進她帳子“擾”她之人,除了邱致,絕不會有旁人。
鄔落棠隻作未識出他話中酸意,心道:從前叫他“狗賊”,絕算不得冤了他。怎麼從前竟未看出,他這麼狗!
耳聽著他繞出屏風,又窸窸窣窣一陣,繼而“噠”的一聲,是腰間革帶重新束起的聲音,他的腳步半分不停地出了帳子,又對一直守在帳外的馬如龍低聲說了句什麼,腳步聲便隨即走遠,不知是去何處睡了。
這一晚當真好睡,帳子周圍半分動靜都不曾聽到。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