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穆九重嚇得狠了,說來也是甚怪,自那日之後這位北疆王便忽然得了個口吃的毛病,說話便沒有再順暢過。
如今檄文已發,大軍也已出,鐘離雲廊再反悔是不能了。
穆九重對北疆王拱手道:“王爺所行是清君側、誅奸佞、順應萬民之舉,何來的被臣逼迫一說,臣請王爺慎言!”
鐘離雲廊仿似嚼了滿嘴的黃連,那神情分明是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的一嘴苦。
---------------------------------------
五月中旬的時候,鄔寨的八頭小豬崽在兄弟們的精心喂養下,已經長成半大的小豬,個頂個的壯實。
鄔落棠每每見到都要肉疼地歎一聲,“糧食都貴得快吃不起了,居然還要喂這幾頭豬。”
豬是赫連燦做主買的,真該在他的日常口糧中扣下。
話雖如此說,但隻要想到阮嬌嬌的庖廚之技,她轉瞬又原諒了赫連燦。
五月底的時候,去頃州城打探消息已經有半月的赫連燦和阮嬌嬌同回來了,給鄔落棠帶回來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是關於北疆那邊的動向。
自北疆王的那一紙檄文發布於天下後,北疆的十萬大軍以雷霆之勢,已然過了六城,其中有兩城不戰而迎北疆王。另有,一城少戰半個時辰,不敵之後退走時因過於慌亂不及關住城門,而導致被北疆王大軍緊隨入了城;一城副將嘩變綁了主將,主動將北疆王軍迎入。六城中僅餘兩城抵抗了些許時日,可夜間守夜的兵差懈怠,半夜不知被何人悄然開了城門,待主將夜半醒來時,城中已儘是北疆軍。
如今算下來,北疆大軍已是陳兵汝州城外,待過了汝州,便就是頃州了。
赫連燦道:“要我說外麵愛咋打便咋打去,左右咱們鄔寨就是個匪寨,在這昆山裡也是安生的,何必還去探穆九重那廝消息。寨主忘了前陣子昀京城那穆九重是如何給兄弟們下迷香,把咱們給拋下的嗎?”
赫連燦一向不長腦子,凡事隻要不掰碎了給他說,他便一概不知根本。
她想探聽的消息雖明著是有關於北疆軍的動向,看似和穆九重相關,但其實本和穆九重是無關的。
昀京城那日穆九重說得對,這北琰天下一旦入了他們左家人的囊袋,非止是百姓不好過,就算是遠在昆山的鄔寨之匪亦恐會遭受牽連。
劉柏五穀樓那日既認出了鄔落棠,目前看找出鄔寨來也是遲早的事,而鄔寨之後的無名村是絕對不可暴露在左正逢和劉柏那等人麵前的。
第二個打探到的消息便是關於頃州城的動向。
司馬劉柏之前將頃州境內的有名工匠俱都囚禁起來,還大肆搜集了硫磺、硝石、火油之類,據說是做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