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機智,邱致一人已是足夠,若有他帶著,無名村的匠人們或許便可有一條生路,那樣自己也能放心了。
她這般打算著,當即便欲勒住自己身下欲也跟著跑起來的馬,而要再次飛身下去,與赫連燦和塗大雷一起於此路上拒敵,可她卻忽然隻覺後心一麻,便聽得塗大雷得意地對赫連燦道:“赫連你腦子裡裝的就是搗爛了的山裡紅,可是忘了寨主輕功一向是咱們寨裡兄弟中最好的?必要再補一下穴道方是保險。”
赫連燦難得承認了自己的沒腦子,頗承情地向塗大雷道:“這關鍵時刻,還是你思慮周密。不過你莫得意,今晚這一戰之後,我二人這腦子都得成被搗爛的山裡紅,誰也莫笑誰。”
他手中握著一柄馬鞭,隔著數步遠向鄔落棠身下的馬狠狠一抽,喝了一聲,“駕!!!”
“塗大雷!赫連燦!你二人混賬!”鄔落棠在馬背上憤聲罵道,可上半身卻被塗大雷方才飛來的石塊撞在穴道上一時半會掙動不得,也無法控馬,隻能任憑身下馬撒開了四蹄越跑越遠。
塗大雷回頭向著赫連燦咧嘴一笑道:“就算死我這頭臉也要保住,不然成了鬼,那平安城的春紅小寡婦認不得我該怎生好。”
赫連燦亦是咂舌歎聲道:“我已跟花樓綰兒吹下牛皮,攢夠了一百兩便去將她贖出,旁的事食言也便罷了,可於此事上食言,我赫連心中甚不甘啊。”
兩人這般說著,追來的數人已是縱馬到了眼前。
赫連燦和塗大雷都知道,暗夜之中免不了的這一戰,是注定要將性命豁出沒有活路的一戰,可昆山鄔寨之匪,縱使是死,也該死得酣暢淋漓。
鄔落棠不知那是一場如何激烈的死戰,隻知道他二人這一戰,生生為他們拖了半個時辰不止。
馬車粼粼地在路上行駛著,車上的人都不再試圖開口說些什麼,就連唐粟都識趣兒地閉了嘴。
邱致和鄔落棠回頭看著追上來的兩匹空馬,各自都沉默著。
隔了很久,邱致忽然開口道:“做事總要有所取舍,寨主不必多思,如今隻做就是。”
若勸彆人,她自是也能勸的,可人最勸不了的隻有自己。
她想她許是錯了,就像黃無有曾經斥責她的一樣,這般折騰來去,又落得個什麼結果呢?原本隻差一步,隻差一步就可使所有人全身而退,終究是如現在這般,說是一敗塗地亦不為過。
可她知道,如此還遠沒有結束,因為她已經在風中嗅到了殺戮的味道,他們再次來了!
邱致顯然也已感覺到了,他張口欲再說句什麼,被鄔落棠阻住了,道:“不必多言,你我二人,或許尚有一戰之力,否則絕無生機。”
二人若死,無名村眾人必也逃不脫,事到如今確然多思無益,不若拚力一戰,以自身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