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的災民在奔逃中相互推搡踩踏,慘劇連連發生。
東方老大叫:“不好,果然要出事!小王爺,咱們快走!”
蕭宇茫然點頭,他來不及再問,催馬跟著東方老往朱雀航而去。
但他們沒跑多遠,就與一群迎麵而至的災民碰上。
兩人騎在馬上,猶如遇到了迎麵而至的洪峰,根本前進不了,卻被裹挾著往後退去。
混亂中,蕭宇的袍服都被人撕拽碎了,幾個災民還想合夥將他從馬上拽下,以搶奪馬匹。
東方老見狀大怒,揮起手中長鞭不停抽打那些想要作惡的災民,大罵道:“不想被抽死,那便快滾!”
幾個災民見東方老醜陋凶悍,一看就不好惹,便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撂下幾句狠話,隨著人流離開了。
“小王爺受驚了!”
“無妨!”蕭宇答道。
他一抬眼,恰好看到橫跨在秦淮河上的朱雀航此時已經擠滿了人,人群正在往河對麵湧去。
這些人似乎並不全是因為剛剛的暴亂而有意要去河對麵避禍,大部分還是被人裹脅。
隻見一群手拿刀劍的男子正跟在這群災民的後麵,正在驅趕災民突破舟橋。
混亂中不斷有人落水,在水中拚命撲騰著大喊救命,這時卻無人理會他們。
“小王爺,朱雀航咱們是回不去了!”東方老喊道。
“那怎麼辦?”
蕭宇一邊努力控製著馬匹,一邊問道,此時的他心裡還是有些慌亂。
“不如咱們沿河往東邊看看,或許還有彆的舟橋可以通行!”
“那好!咱們走!”
蕭宇正說到這裡,就聽朱雀航那邊傳來幾聲巨響,鏈接舟橋的鎖鏈被人砸斷,舟橋突然間就解了體。
一些運氣好的人留在了船上,隨著水流在河麵上遊蕩,另外一些人則落入水中,在河裡撲騰著。
有些人距離北岸近的,想要趁機遊到河對岸,但剛一接近岸邊,迎接他們的便是一陣齊射。
“小王爺,彆看了,咱們走!”東方老焦急地叫道,他對著蕭宇的坐騎給了一鞭,兩匹馬漸漸脫離了擁擠的人群,沿河秦淮河向著東方疾馳而去。
此時在秦淮河南岸的一座土坡上,一座單獨建起的窩棚前,一個少年正坐在草地上雙手托腮,饒有興致地望著坡下的混亂。
他的腦後傳來了一陣咳嗽聲,他趕忙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梅蟲兒拄著拐杖自棚屋裡走了出來。
“外麵怎麼了,如此吵鬨。”
“阿翁,下麵可真是熱鬨,過來看看!”
梅蟲兒走到少年跟前,眯眼往遠處看了看,搖頭歎息道:“太早了,如此沉不住氣,也難成大事……咱們走吧!”
少年搖了搖頭:“下麵正殺得帶勁呢,我再看看,一會兒再走!”
梅蟲兒的臉一冷:“殺人有什麼好看?這群打著天師道旗幟的草莽之人簡直就是一群殺人魔頭,這種人天理難容,根本成不了大事!”
少年有些不服氣:“阿翁,我整日跟你東奔西跑,你又要為東昏侯報仇,又要選立天子,一件事就夠頭疼的了,你還是兩件事。”
“豎子!找打!什麼東昏侯!乃是亂臣賊子蕭子明給先帝上的惡諡,你怎能脫口而出,毫無忌諱呢?”
少年一臉不耐煩,撇了撇嘴:“阿翁教訓的是!阿翁,這些日子裡我陪你見的那些人,有哪個是阿翁願意輔佐之人?”
“那蕭寶寅看似剛直不阿,實則固執己見,內心暗弱;蕭遙光就不是個好人,奸詐陰險小人,還有野心;還有那個打著天師道旗號到處招搖撞騙的張天師,整日裡裝神弄鬼,仗著錢多兄弟多,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想當皇帝?
“阿翁,這都是些什麼人,我看不出哪個真有帝王之相,阿翁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跟這些小人打交道,我程靈洗實在是看不明白。
“阿翁,與這些人打交道,您平日裡睿智,跟我講的那麼多的大道理都到哪兒去了!”
梅蟲兒嗬嗬笑了兩聲,又咳嗽了一陣。
程靈洗想起身為他捶背,卻又被他按在了地上。
“水至清則無魚,讓這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