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位小王爺的話,他便不能不救了……
想到這裡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身旁一位弟兄見他遲疑,趕緊拉住了他的胳膊。
“羽林郎,還不快走!”
“你們先走!按原路返回,從繩梯上去,在城垛口等我。”
“那羽林郎要乾什麼?”
蘭欽皺了皺眉:“我常聽我父言道,當年南歸之時,江夏王爺有恩於我蘭氏,今日遇到世子蒙難,我沒有不救之理。”
他快速掃了眼周圍的弟兄,有些人的臉上帶著困惑和不安。
“你們先走!彭子期靠不住,我需要你們幫我看好繩梯,到時候蘭某的後路救托付給諸位了。”
“可是,羽林郎你一人的話……”
蘭欽四下裡看了看,此時周遭仍舊混亂,暫時沒有誰在意這支有些古怪的小隊。
時機轉瞬即逝,蘭欽心急如焚,他本就討厭婆婆媽媽,他罵道:“身為軍人,不懂什麼是令行禁止嗎?照我說的去做!不然回去後軍法從事!”
無人敢言,十幾名禁軍士兵漸漸隱入一片黑暗。
蘭欽深吸了口氣,他四下看去,就見一名傳令兵縱馬正朝著自己這邊駛來。
他抄起環首刀,迎著傳令兵就跑了過去。
那傳令兵見有人迎著自己而來,不禁大驚失色,他一勒馬韁,戰馬發出一聲長鳴,人立而起。
蘭欽雖然身著重甲,但他體力極佳,而且身形靈敏。
就見他猛然扣住馬頭,縱身一躍,整個身體居然跳到與馬頭一般高,
他橫起一腳,直接將那傳令兵踹下馬去,自己則趁勢抓住馬韁,一個淩空翻身就坐到了馬背上了。
馬兒受驚,在地上連續打著幾個轉兒,蘭欽好不容易才控製住了戰馬。
那傳令兵摔到地上還一臉的懵,叫道:“你……你是何人,敢搶我的馬!”
蘭欽灑然一笑:“你阿爺蘭欽是也!”
他催馬掉頭,向著那被圍的貴公子殺去……
……
蕭宇幾乎已經變成了個血人,他左支右絀,體力漸漸不支,身上也已經多處負傷。
眼前是林立的槍陣,眼中滿是兩眼發紅的叛軍士兵,黑壓壓的一片。
他騎在馬背上,感覺整個身子被壓製得幾乎無法動彈。
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和恐懼開始慢慢占據了他的身體中的每一分血肉。
看著眼前的敵人在他麵前大呼小叫,他的耳中隻有“嗡嗡”一陣長鳴,卻聽不見一個字。
他要死在這裡了嗎?
不,剛剛他聽到了叛軍傳令兵的命令,他們要不及一切代價的生擒自己。
或許在他們看來,自己活著遠比死了要有價值。
他躲過了一把刺向他的長矛,他順勢將手中的長槊刺進了那名用矛刺他的年輕士兵的咽喉,那名士兵應聲捂著自己的傷口,倒在了地上。
而對方的長矛隻是胡亂的一刺,或許他本不想要自己的性命……
這就是戰爭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而這個晚上,有多少條性命已經死在了他的槊尖之下了,他根本沒有什麼印象了。
而現在自己在這裡做什麼呢?
蕭宇正想到這裡,就見遠處有人發出一聲暴喝,將他自剛剛短暫的失神中喚醒!
隻見一位身披重甲,同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的少年將軍正衝破敵陣,向他這邊殺來。
那少年將軍的勇猛,讓人歎為觀止。
蕭宇有些茫然,見那少年將軍手揮環首刀殺到近前,他竟然舉起長槊就向他刺了過去。
隻見那人身子稍稍一側,便躲了過去,又一伸手,直接將槊柄握住。
那少年一臉稚氣,對於蕭宇的一擊,他並不生氣,咧嘴露出兩排白牙,憨憨一笑,“小王爺,刺錯了!我是來救起脫身的!”
“你是何人?”蕭宇順勢搶回了長槊。
那少年接連砍翻了幾個叛軍士兵,回答道:“我叫蘭欽,雲麾將軍是我阿父,過往蒙受江夏王爺大恩,今日……嘿嘿……末將代父來還人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