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古怪的神態,蕭懿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一定是對群臣隱瞞著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那會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
蕭懿頓時感到背後一陣惡寒,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個身前的光亮被什麼東西遮住了。
一抬頭就見寧都縣侯楊公則和越騎校尉蔡道恭走了過來。
楊公則拱手道:“中書令,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瞞著我等?”
蕭懿搖搖頭,苦笑道:“老夫與各位一樣,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蔡道恭轉頭看了眼躲在立柱後麵的兩位內官,眼露凶光:“外麵大亂,陛下不知所蹤,咱們卻在這大殿之上無所事事!
“想來定是這些整日裡圍著陛下轉的閹豎小人在背地使壞,就怕陛下已經遭遇不測了!
“某剛剛與呂僧珍、馬仙琕他們商量過了,咱們先把那幾個閹豎給綁了,然後殺進後宮營救陛下!”
蕭懿聽後大怒:“放肆!這是大內皇宮,你們還嫌外麵不夠亂嗎?若你們這樣搞的話,你們豈不是也成了犯上作亂!”
楊公則也勸道:“蔡將軍,事情尚未搞清楚之前,切莫意氣用事!”
蔡道恭不服:“還用想嗎?你看看他們的樣子,若說心中沒鬼,某是不信!一會兒某與幾位將軍動手,不牽扯中書令與寧都縣侯便是!”
蕭懿無奈地搖搖頭:“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想犯渾,是嫌現在還不夠亂嗎?”
“某是武將,在這裡憋的難受,某一會兒也去宣陽門城樓上殺敵去!”蔡道恭說著扭頭就要往丹陛下走。
突然,蔡道恭就站住了。
而整個鬨哄哄的大殿也在一瞬間就靜了下來。
蕭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的視線被蔡道恭那魁梧的身軀給擋得嚴嚴實實,於是他站了起來。
就見一個蓬頭垢麵,渾身是血的男子踏入到了太極殿中。
在場眾人凝神屏息,視線隨著這人移動。
這不是彆人,正是江夏王世子。
在場人們開始小聲議論,他們紛紛猜想這江夏王世子一身的血汙是如何來的。
隻見這位世子走到了大殿中央,向著在場眾臣深施一禮。
許多人紛紛拱手回應,也有幾個大臣圍了過去,對他噓寒問暖。
蕭宇一一回應了每個人的好意,最後他還是來到了丹陛下方,恭恭敬敬地對蕭懿行了一禮。
“江夏王世子蕭宇見過中書令。”
蕭懿趕忙回禮,但他神情依舊有些茫然,“好……好……江夏王世子平安便好!”
……
正因蕭宇的到來,蔡道恭與其他幾名將領的謀劃暫時便擱淺了,眾臣紛紛上前向他詢問了外麵的情勢。
於是蕭宇便把他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大致對眾臣都說了一遍。
有些人聽後無比憤慨,但有些人還是將信將疑。
“京畿之地,容不得宵小作亂,天亮之後,若叛賊攻不下台城,他們自會退去,到時候我等帶領禁軍殺出城去,與勤王之師裡應外合,將他們都趕進秦淮河去!”一位大腹便便的將領聲如洪鐘,他的慷慨陳詞得到了一群武將們的讚同。
通過一旁的中書侍郎明山賓介紹,蕭宇才知道這位將領正是時任衛尉卿的營道縣侯鄭邵叔。
“鄭魔王”鄭元儀的神態舉止倒真與他有幾分神似,不愧是父子。
但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幾個月前經曆過的一段往事,那還是他被羈押在廷尉署大牢之中。
有個自稱衛尉卿鄭邵叔的人前來大獄中劫持他,卻被他當場識破了。
但那活要劫持他的人到底是什麼來路,在今日看來已經是個無解之謎了。
蕭宇正想到這裡,他的身後有人在輕聲叫他。
“小王爺。”
蕭宇一回頭便又見到了周內官。
“周公,有何事賜教?”
周內官一臉恭敬,他笑了笑:“小王爺這身穿戴,在這大殿之上有些不體麵。”
蕭宇看看自己胸前的血跡,雖然不是自己的,但此時天熱,血腥味夾雜著他一身的汗味,那味道著實不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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