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明明是叛軍,他們要打也應該打著天師道的旗幟而來,為什麼會是“齊”字?他們要乾什麼?
蕭宇正想到這裡,就見城牆下的方塊陣型開始發生的變化,中軍開始作分裂式,閃出了一條足夠五馬並行的過道。
“該來的終於要來了。”王茂臉上露出一抹興奮,語調卻壓得極為低沉。
“王世叔說的是誰?”蕭宇問道。
“我也好奇,這次叛亂正是此人作祟!”
就見幾名騎士縱馬而來,他們都頭戴兜鍪,身披甲胄豔麗的明光鎧,一個個精神抖擻、威風凜凜。
張惠紹眯著眼,說著這些人的名字:“周含……柳世耽……許秀之……張僧虔……謝諼……謝篹……謝渺……謝暉……嗬嗬,謝家人真是不少。”
就在這些騎士的身後,一輛由六匹白馬拉著的安車緩緩駛來。
車上滑蓋下坐著一個頭戴冕旒、身著黑色龍袍的中年胖子端坐在馬車之上。
在場三位將軍異口同聲地喊出了一個名字:“蕭遙光!”
蕭宇聽說過蕭遙光,卻不想會以這種方式見到。
怎麼看也隻像個人畜無害的普通的胖子,卻不想他滿身的壞水,有多少無辜的宗室是死在了他和齊明帝蕭鸞的陰謀策劃之下。
而在蕭宇所熟悉的那段曆史上,蕭遙光是因為謀反而被東昏侯蕭寶卷所誅殺,而在如今這個時代,他居然活了下來,同樣還是舉起了造反的大旗。
這種人做反派,真是再適當不過了。
蕭宇不禁發出了一聲冷笑,王茂斜眼瞥了他一眼,他才閉嘴收斂了一下。
這時,前將軍周繼縱馬上前,對著城樓大吼:“逆賊蕭玉衡奸邪淫亂之人,逆天而行,人神共怒,今已受天譴,挫骨揚灰,以安民憤。吾皇為先皇明帝之侄,宣帝之兄,授宣皇帝之遺詔,戮力討賊,討滅叛賊蕭子明及其子蕭玉衡之餘黨,今賊酋蕭玉衡已經授首,我皇恩典,開門投降,城中眾人皆免一死,官複原職。”
一時間,城頭上氣氛無比的壓抑,死一般的安靜,隻有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蕭宇就那麼靜靜地站子啊垛口前,望著城牆下士氣如虹的叛軍。
但他總覺得不知從哪裡有許多雙眼睛正在悄悄地望向了他,似乎不乏埋怨與敵視,似乎圍城至今,一切的損失都與他有關係一般。
王茂站在帥旗之下,鮮紅披風在風中獵獵舞擺,隻見他麵色從容,如一尊威武雕塑一般。
就聽城下叛軍手中槍杆齊齊敲擊地麵,發出震天的“咚咚”聲。
他們口中高喊:“開城投降,饒爾不死,如若不從,殺!殺!殺!”
那震天的吼聲讓人心驚膽戰,許多守城將士臉上都露出了懼色。
就在這時,隻聽王茂仰天大笑。
他雖然看上去如文士一般儒雅,但他的笑聲卻響如驚雷。
城下正在呐喊的叛軍士兵頓時鴉雀無聲,抬頭尋找那天雷般的聲音響起之處。
“何人狂笑!”
蕭遙光自安車上緩緩站起,故作威儀地抬頭望向了城牆。
“蕭遙光,還認得王茂否?”
那驚雷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在這天地間無限回蕩。
這一聲響,使得剛剛還士氣如虹的叛軍士兵們紛紛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幾位叛軍將領胯下的坐騎也都不同程度地有受驚的跡象,原地不停地打轉兒。
蕭宇看了眼王茂,就覺得此時的王世叔如天神下凡,那極具壓迫力的氣場讓人心生畏懼。
再看城牆下。
蕭遙光所乘的安車也左右搖晃,他差點兒無法站穩,不禁憤怒地瞪了眼正在拚儘全力禦馬的車夫。
但他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努力擺出一副帝王的做派:“王將軍,彆來無恙啊?”
王茂不與他客氣,張口就罵:“爾是何人?有何資格與我攀扯交情,汙了我的雙耳。”
蕭遙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眼中頓顯殺機。
就聽王茂冷哼一聲,眯眼繼續說道:“無恥鼠輩,跛足匹夫,我恨不得生吞你肉,渴飲你血,以消我心頭之恨!先文皇帝在世,寬宏仁厚,赦你不赦之罪,免你不死,放你回藩,自行反省。卻不想你狼子野心,恩將仇報,謀害當今皇上,又在這如喪家瓦犬,嚶嚶狂吠,真是豬狗不如,我若是你早就羞愧難當,自行了斷去了,還來此作甚,當著芸芸眾生,自取其辱罷了!”
蕭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