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做的?”
蕭玉衡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臉上又浮現出殺機,而他把聲音也壓得極低。
“朕隻告訴你一個,朕先在父皇的藥裡喂了東西,可惜那東西藥力不夠猛烈,那老東西疼得到處亂滾,卻就死不了,他居然還能爬起來要草詔廢我的太子之位,你說可不可惡!
“多虧……那日值夜的禁軍將領是我的人,幸而消息沒出了宮牆,朕連夜調集人馬把那老東西的寢宮給圍了個水泄不通,朕是親自把手持遺詔的那個老閹豎給捅死了,而朕的父皇就是被朕用腰上的這根腰帶給勒死的。
“先帝誤服丹藥突然駕崩,皇太子登頂寶位那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朕先裝模作樣地把先帝身旁的那些個妖道都一個個給處死了,還有那些不服的臣子們也都被朕用雷霆手段給處置了,其中就包括了咱們的三叔豫章王蕭子澤和八叔會稽王蕭子言,隻留下那些聽話的。
“至於朕那個隻有九歲的皇弟蕭玉宸,朕當上皇帝第一件事就是要了他的腦袋,還把他的心肝掏出來喂給他那賤人母妃吃!那賤人吃自己孩子的心肝就像條餓得半死的母狗一樣。嘿嘿嘿.......哈哈哈.......”
“啥?”蕭宇聽得心驚膽戰,但他硬著頭皮繼續裝傻。
“傻子,朕的父皇當年雖然對不起朕,但他教過朕一句話讓朕記憶猶新。”
“啥話?”
“殺人要趁早,動作隻能快!”
“啥?”蕭宇腦子嗡嗡作響。
“隻要是對朕的皇位有威脅的人,朕都一個不留!”蕭玉衡眼神凶狠起來,“朕不殺他們,他們早晚也要殺朕,蕭家的血脈就是如此,冷酷、嗜殺!朕也不想這樣乾,但留著他們總歸會是禍端!”
“哦!”蕭宇裝模作樣的點點頭。
蕭玉衡又拍了拍蕭宇的肩膀,“好在……好在朕沒有趕儘殺絕,還留下幾個,這幾個還算聽話,也包括你的那個豬王父親,朕就留他們在宮中慢慢陪朕玩……隻有你這個傻子,朕是最放心的,畢竟我們同出高皇帝一脈……朕以後會好好待你,包你榮華富貴享用不儘……”
“啥子富貴?”
“哈哈......”年輕的皇帝苦笑著搖搖頭,“還是傻子好,要那些叔伯兄弟都跟你一樣是傻子的話就不用朕這麼大費周章的了。”
蕭宇望著蕭玉衡那落寞的背影,心中突然又有了一種難以言明的惻隱。
自己算是讀過一些曆史的人,王朝更替哪個不是血跡斑斑的,皇帝總歸都是孤家寡人。
而這位年輕的皇帝一定是殺人殺多了感到害怕,才特意把我這個“傻子”召進宮裡當傾訴的對象,而他許給自己的那些榮華富貴也許更多的是在慰藉自己心靈上的創傷。
想到這裡,蕭宇不禁走了神,他突然歎了口氣。
但就是這一口氣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穿幫,而他也注意到蕭玉衡那雙淩厲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著他。
百密一疏啊,蕭宇心裡不禁叫起苦來。
而就在這時,“刑房”那邊突然傳來了犯人們嗚嗚泱泱的求饒聲。
年輕皇帝的注意力一下子又從蕭宇身上轉移到了那些半死不活的犯人身上,但似乎這些人越是卑躬屈膝,蕭玉衡就越憤怒。
隻聽這位年輕皇帝突然咆哮道:“來人啊!先把那幾個沒用的都拉出去剁成肉醬,做成肉餅喂給他們的家人吃!如有不吃的也立馬也給朕錘成肉餅喂狗吃!”
隻見四周的陰暗處果然出現了十多個黑衣內衛,他們把犯人從刑具上放了下來,兩兩一組把他們給拖了出去,地麵上留下了很多長長的血痕。
而關在鐵籠裡的三個落魄的王爺擠在了一起,瑟瑟發抖。
這時大殿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蕭宇感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遇到如此慘無人道的暴君真是考驗著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但他精神上的大堤說不準那一會兒就要決堤了,那他肯定能變成一個真的傻子。
“傻子?朕改主意了。”年輕皇帝突然平平地說道。
“啥?”蕭宇真沒聽明白。
“朕許久沒吃炙豬肉了,一會兒陪朕一起用膳吧。”
“炙豬肉?”蕭宇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直打鼓。
就見蕭玉衡突然站了起來,他將大袖一揮:“來人啊,把那個豬王給朕拉出去烤了!”
蕭宇不由一愣。
在那黑暗中又有兩個黑衣內衛領旨站了出來,說著就要去抬那個特製的豬籠。
豬籠裡的江夏王爺看樣子是嚇壞了,他在籠裡撲騰著:“不要啊!孤還沒長得那麼肥啊!還不能吃啊!”
而另外兩個王爺也早已被嚇得麵如土色,他們渾身上下如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蕭宇心中著急,但他隱約能感覺到年輕的皇帝似乎對他並不是真的放心,他想用這件事來考驗自己。
為了活下去,難道真的要吃父王的肉嗎?
他正想到這裡,就見大殿的正門被宮人從外麵推了開來,伴隨著衝出陰雲的陽光,一個春風般優雅的女子聲音從外麵傳來:
“慢著!先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