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就是皇帝賞賜的新王府,望著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高大巍峨的門樓蕭宇差點兒驚掉了下巴。
也許是因為嘴張得太大,那口水又忍不住順著嘴角往下流一直滴到了地上。
而站在一旁的高公公已經在捂著嘴偷笑了:“嘿嘿嘿……小王爺,這都是你的,不用饞得……嘿嘿……饞得連口水都流下來了吧!”
“呼……”蕭宇喘了口粗氣,他用袖子隨意在嘴上抹了一抹,而他的腰杆兒又比平時直了許多。
“您就慢慢看吧!不光是這座王府,就說那金銀珠寶、珊瑚翡翠,還有綾羅綢緞加在一起整條街都裝不下了,還有後麵的封賞……夠您一世富貴的了。”高公公一臉陪笑地說道,“您瞧,這不正在往裡麵搬呢?”
門樓下確實有很多忙碌的下人,在這些忙碌的人群中蕭宇一眼就看見了趙管事。
恐怕他這一會兒已經把自己當趙管家了吧!
隻見這位年邁的老仆神情矍鑠,早已沒有了之前在破宅子時的糊塗頹廢,原本瘸了的腿現在看也不瘸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講究的長服,來回指揮著那些出出入入的家丁仆從,正擺著王府大管家的款。
蕭宇心中感歎,這才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呢!
“小王爺,您真是傻人有傻福。皇恩浩蕩,福澤綿綿啊!想想您那些叔伯兄弟們,同為皇室宗親,哪一個有您小王爺命這麼好的。”高公公又恭維道。
蕭宇隻是滿意地直點頭,他的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但就在這時候他掛在臉上的笑容突然一下子又僵住了。
高公公看出了這位傻小王爺臉上的變化,他趕忙問道:“我說這是怎麼了?小王爺?”
蕭宇並不作答,他直愣愣地望著門樓上那紅底鎏金的大匾,隻見上麵赫然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豬……王……府……
這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罵人呢?但想起來那位荒唐的皇帝給自己父王改的封號的事,他也便把那心中的不滿給咽到了肚子裡。
想當年越王勾踐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而這三個鎏金大字也就像那把懸在頭頂上的劍,是在時刻提醒著他,現在的處境何等艱難,父王還身陷囹圄。
“小王爺?小王爺您怎麼了?”高公公又問道,“哪裡不妥跟老奴說,老奴讓他們去改。”
“挺好,挺好。”
“挺好?小王爺,怎麼個挺好?”高公公認真地追問道。
“尤其是那匾額上的幾個字,金燦燦的,得花不少錢吧!”蕭宇說。
高公公抬眼看了看那匾,他自己都忍不住直搖頭,但皇上的旨意那是沒辦法改的,幸好這個傻子不認識這三個字。
“咱不在這兒了,小王爺,快跟老奴進去看看,看裡麵還滿不滿意。”
蕭宇還沒答話,高公公便已經牽著他的手往府裡走去。
這一路上蕭宇一直在犯迷糊,青磚白瓦鱗次櫛比,亭台樓榭絡繹不絕,走在哪裡看上去都差不多,一會兒就找不到北了。
而他也根本記不住那些彎彎繞繞的連廊到底是怎麼把那些精巧漂亮的園林般的院落聯絡在一起卻並不顯得突兀。
除了那些錯綜複雜的院落之外,其間還點綴著怪石嶙峋的假山和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一條清澈的小溪自腳下那木橋下流淌而過,最終彙入到後院那波光粼粼的大湖。
望著這仙界一般的景象蕭宇直咂舌,他感覺自己就像那劉姥姥初入大觀園。
並且這裡的侍女家丁舉止氣質皆是不俗,一看就知道並非臨時采買招募而來。
當他每經過一個院落的時候,這些下人們便在門前列隊恭候著他的光臨。
他注意到男仆長隨們倒是恭謹謙卑,倒是那些美豔的侍女似乎安奈不住心中的欣喜,不停地向蕭宇暗送著秋波。
蕭宇有幾次都害羞得有些臉紅,但他權當不知嗬嗬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