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說傷在小王爺身上,卻也疼在哪裡來者?”
“疼在晴雪的心上呀!”
晴雪說完這話趕忙捂嘴,自己真是孟浪了,真該打。
她看到蕭宇眼中卻有一些不同於以往的神色,似乎看著有些不正經,但那種眼神讓晴雪的心臟砰砰直跳,幸虧是夜晚,不遠處的兩人應當看不太清他們吧!
“那有多疼?說來聽聽。”蕭宇聲音放得很小,似有挑逗的意味。
晴雪臉頰開始發燙,她收過汗巾,捏著衣角轉了半邊身子,垂著眼簾,羞赧道:
“小王爺壞死了,怎麼今日怎變得如此油腔滑調,像個登徒子,說話也不分個場合,讓人都看見了。”
少女的身子微微晃動,柔軟的嬌軀竟有意無意地撞到了蕭宇懷裡,加上那少女才有的淡淡體香,讓這位小王爺也有些心猿意馬。
他居然有種要上去一把摟住晴雪纖細腰肢的衝動。
呼吸不禁突然加快了起來,他似乎也聽到了晴雪的略微加快喘息聲也傳來。
耳邊傳來了劉伯宣低沉的聲音和石斛做手勢時發出的“啊啊”聲。
心中剛剛被點燃的欲火就在此時被壓了下去。
剛剛是怎麼了,蕭宇不禁問起了自己,他甚至想往自己身上澆一盆冷水。
或許是今晚的過分興奮讓他有些放任自己了吧!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晴雪看上去格外有女人味,但她與平日裡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呀?
都說溫飽思淫欲,自己一個身體健全的大好青年,不會是自己在那方麵真的是憋太久了。
蕭宇趕忙搖搖頭,嘴裡默默念叨:
蕭宇大渾蛋……蕭宇大渾蛋……蕭宇大渾蛋……
晴雪回過頭去,見蕭宇眼睛望天,嘴裡碎碎念道著不知什麼,那雙清水眸子裡滿含好奇與關切。
“小王爺,您在乾什麼?是……是不是奴婢剛才說了什麼讓您不高興了?奴婢……奴婢……放肆了。”
晴雪身材婀娜,福身一禮,卻顯得那麼風情萬種,讓蕭宇緩緩降下的火氣又有了抬頭的趨勢。
他憋著火氣望向了夜空,借希望那浩瀚的銀河能讓他消消火,可今夜除了一彎新月,卻看不見一顆星點。
他沒事人地笑了笑:“哈哈……沒有……沒有,剛剛挺好的,哈哈……以後沒人的時候彆叫自己奴婢就更好了,哈哈……”
晴雪一頭霧水,隻覺得小王爺甚是奇怪,喘息聲也比日常粗重了好多,在她看來應該當是小王爺練完槍,累著了吧!
但她還是優雅地低頭道:“奴婢……奴婢不敢壞了王府裡的規矩。”
夜色下,這玲瓏的曲線,魅而不妖的氣質讓蕭宇真的有些忍不住想要再抱一抱她。
隻聽身邊傳來了咳嗽聲,晴雪尚沒覺得什麼,蕭宇卻趕忙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劉伯宣和石斛正站在夜色下看著他和晴雪,隻是看不清臉上到底是個什麼表情,或許他們兩個人也會覺得尷尬吧!
“呃......呃......劉世叔,小侄失禮了,光顧著和女侍說話,忽略了世叔。”
蕭宇說得很機械,連晴雪的名字都被侍女取代了,他就地轉動了半邊身子,對授業恩師抱拳一禮。
劉伯宣也說話了,但語調中多少也夾雜著些尷尬。
“小王爺,本不該打攪你和晴雪姑娘......但你們尚可來日方長,作叔父的想單獨與你再說幾句話……”
“嗯,好好。”
剛剛晴雪似乎還沒覺察出什麼,聽劉伯宣這麼說,少女的臉上更是火的辣辣地燙,她恨不得找個地溝之類的地方躲起來。
她趕忙說道:“小王爺,奴婢先下去了!”
話沒說完便已經急著離開了。
蕭宇張了張嘴,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追。
倒是石斛見此情景指著蕭宇嗬嗬一笑。
正笑得開心,卻也聽身旁的劉伯宣說道:“石斛,你也去歇息吧!明日早起還要趕路!我跟小王爺再說一會兒話。”
石斛突然一驚,原本堆滿笑容的臉在那一刻突然就僵住了。
他手忙腳亂,正要張嘴,卻見蕭宇已經搶在他的頭裡三兩步就走了過來,追問道:
“劉世叔,您這是什麼意思?明天就要走?”
劉伯宣捋了捋長須沒有否定,他瞥了眼石斛,重複道:“石斛,先回去先收拾東西,然後上榻睡覺,我回去前必須要看你睡著。”
石斛看上去顯然有些不太高興,但還是拖著槍往回走,走之前還依依不舍地再看了看蕭宇。
這裡已經沒有了彆人,庭院裡顯得格外的沉寂。
蕭宇這才問道:“劉世叔,你的傷還沒養好,為何走得這麼匆忙,若是回荊襄,以你現在的情況怎能受得了舟車勞頓。”
劉伯宣捋著胡須:“小王爺,我暫時還不會回江夏。”
“那為何要走?我已經讓人封鎖了整個庭院,沒人知道你住在這裡。若是……若是有人告密,捅到官府那裡,我也有辦法和他們周旋,不會讓劉世叔以身犯險。”
劉伯宣搖了搖頭:“非也,非也。”
“那是為何?”
劉伯宣眯著眼望向夜空,片刻之後緩緩吐出了八個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得不辦啊……”
“受何人之托?忠何人之事?怎不早說!劉世叔,你之事便是我蕭宇之事。嗯……既然是這樣,劉世叔,你在我這裡繼續安心休養,我明日就幫你去辦事……隻是,不知是何事?”
蕭宇說到這裡,就一臉認真地望向了劉伯宣。
“怎可讓小王爺再以身犯險呢!”
劉伯宣說到這裡情緒一激動,原本身體各處並未長好的傷口便又疼了起來。
他不禁扶著立柱,渾身微微顫動。
蕭宇見狀,趕忙去扶他,卻摸到他的外袍已經被汗水浸透,濕漉漉的。
“劉世叔,你這身體……”蕭宇不禁心頭一酸,歎了口氣,“不妨先坐下把事情告知於我,做與不做,再做定奪。”
於是叔侄兩人在廊道邊的石墩上坐下。
劉伯宣歇息了片刻,便說道:“小王爺,方才想問我是忠誰之事,對嗎?”
“嗯,沒錯,到底是如何之事讓世叔如此急迫想要去做。”
“若我說是受一個死去之人之托,去尋找他的遺孤和族人,小王爺會作何感想?”
“遺孤……族人……難道是個胡人?”
“嗯。”劉伯宣點點頭。
“是他們?”蕭宇猛然道。
“小王爺聰慧,一想便知。”
蕭宇眯了眯眼,一臉無法相信。
“為什麼會是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王爺,他們是你的敵人嗎?”
“算不上,各為其主罷了。”
“那他們是壞人嗎?”
“不知道,我與他們並不熟識,不知道他們為人。”
“所以說我們與他們本無不共戴天之仇。”
“沒錯。”
蕭宇答道這裡又抬頭看了看劉伯宣,麵露不解。
劉伯宣侃侃而談:“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在追蹤之時,有個胡人被人滅口,臨死前他奄奄一息地央求我去救他唯一的兒子,或許,那個孩子就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念想。在那時候,我看到的已經不是一個敵人,而是一個父親在尋找自己親生孩子道路上倒下,未完成最後的心願。你劉世叔我一直都是個心軟之人,成不了大事,嗬嗬......作為一個活著的人,拋開彆的,為一個父親了卻最後的心願,那還是必須要做到的。這些時日裡,不管是坐在床榻上還是走在這院落裡,每每眼前總會出現那位父親,他期盼的眼神讓我無法忘記,也無法拒絕,我就是不回荊襄,也要找到那個孩子,把他連同他的族人一起送回漠南,他們的家鄉去了。”
蕭宇嘿嘿一笑,身子也微微顫抖。“劉世叔一點兒沒變,當年我阿娘在時就老說劉世叔心軟,就因為心軟,才一直在我父王帳下甘為幕僚,也正是因為心軟,才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我阿娘看人看得準,我父王當年那麼多門生故吏,在我家落魄時還有幾人在,除了趙管事也便隻有劉世叔你了。哎,劉世叔放心,就在我這裡住,那孩子叫什麼,交給我便好,沒有那麼多道理可講。什麼隻不隻身犯險的,我不管那背後之人如何鬨,我就跟世叔一樣,救個無辜的孩子出來,不為過吧!”
劉伯宣朗聲大笑,但笑著笑著還是咳嗽了起來。
蕭宇趕忙為劉伯宣拍背,劉伯宣擺擺手表示不需要的。
“劉世叔,你手中可有哪些關於那孩子的線索?”
“尚無線索。”劉伯宣歎了口氣,“那胡人交待完後便死了,隻告訴我那孩子的名字……”
“名字?”
“那胡人漢話說得生硬,我聽那發音大概是叫……佘屈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