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入侵的鑼鼓敲擊聲急促而起,如催命般震耳欲聾。
“快走!”老者催道。
周圍鐵籠中關押的胡人也都一遍遍地催促著他們。
蕭宇最後又看了眼佘屈離,隻覺得黑暗中有雙帶著恨意的眼眸正死死地盯著外麵。
“真麻煩!”
黑衣女子罵道,她拉起蕭宇就往外跑。
剛剛蕭宇的注意力全在佘屈離和那些胡人身上。
這一會兒他才想到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救下自己的黑衣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但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總不能在這裡和她寒暄些沒用的廢話。
女子似乎沒有想太多,她步伐輕盈,拽著蕭宇如飛一般地奔跑。
突然,身前出現了兩個院中看守,手中均舉著環首刀。
單薄衣衫下隱隱可見隆起的塊狀肌肉,往前邁起步來塵土凝而不散。
他們是高手!蕭宇心中如此想道。
就在這時,黑衣女子突然鬆手,如離弦之箭一般搶先衝向了兩個黑衣人。
她自腰間抽出一把如銀蛇般柔軟的細劍,突然騰空躍起。
一個大漢一邊舉刀準備迎敵,一邊張口大喊:
“賊人在……”
但他話根本就沒有說完,就見一道銀線一閃。
他的脖頸上被劃開了一道清晰整齊的口子,血水嘩啦啦往外流,嘴裡也不停往外噴著血。
他發不出其他聲音,轟然倒地,他是被自己嗆死的。
蕭宇看得呆了,一切都太快了,他根本就沒看清黑衣女子殺人的手法,就隻看見女子的影子突然下墜和那一閃而過的銀光。
“你是誰!”另外一個大漢大愕,他警惕而恐懼地問道。
“你不配知道!”
黑衣女子猛然又起,那瀟灑的身姿在空中翻滾,刹那間便來到了另一個大漢的跟前。
大漢後背冷汗直冒,連忙後退。
黑衣女子緊追不舍,手中細軟長劍如遊龍般地死死咬住對方。
不多時,大漢的身上已經被撕開了多道血痕,隻是沒有傷到要害。
那大漢也漸漸摸清了黑衣女子的門路,手中環首刀舞動越發地遊刃有餘。
經過了開始那幾個回合的狼狽,他漸漸穩住了陣腳,居然和黑衣女子打得有來有回。
“你到底是何人?蒼山雪劍與你有何關係?”大漢一邊還擊一邊問道。
黑衣女子默不作聲,他在失去了初始優勢之後開始和對方陷入到了僵持階段之中。
“你隻學了個皮毛,照你師傅差遠了。方才若非偷襲,侯兄弟怎會那麼容易被你殺掉?快放下武器速速投降,到時候還可留你一條全屍,若是不然,待我其他同伴趕來,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衣女子杏目一瞪,冷哼一聲,依舊不答話。
蕭宇在一旁看得焦急,正如那大漢所言,已經有人被這邊的打鬥聲給吸引了過來。
蕭宇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雖然偷襲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但對付這些沒有人性的虎狼之輩就不講那麼多的道義了。
正想到這裡,就見那大漢飛起一腳,將那女子踢飛了出去。
眼看女子後背就要撞到路旁一塊凸起的頑石之上,蕭宇放棄偷襲,飛身去接那女子,那柔軟的身軀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懷裡。
一股特殊而熟悉的熏香突然間便充斥著蕭宇的口鼻,他的心中微微一蕩。
認識並熟識的女子走馬燈一般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但他確實想不起這女子是誰了。
蕭宇懷裡抱著那香軟的尤物,腦子裡卻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直到遮麵布巾上那雙杏眼狠狠地瞪向自己,蕭宇才稍稍回過神來。
“你在乾什麼!”女子冷冷問道。
蕭宇這才意識到他的一隻手一直在黑衣女子胸前摩挲,難怪手感那麼舒服。
想到這裡,蕭宇的臉一陣發燙。
但對方並沒有太在意這個“登徒子”的行徑,她掙開蕭宇環抱她的手臂,又站了起來。
遠處漸漸有火光向這裡靠近,那個大漢臉露得意。
“出門還帶個拖油瓶?那是你的相公還是情郎?”
被人如此輕視,蕭宇心中自然不爽,但論起單打獨鬥,自己還真的不是眼前這條大漢的對手。
但對方譏諷的話語卻沒有在黑衣女子身上掀起多大的波瀾。
她速度依舊奇快,上前繼續與大漢搏命。
金鐵之聲“鐺鐺鐺”響個不停,女子招數奇詭,但那大漢也不像什麼正道中人,下三濫的陰險招數也是層出不窮。
蕭宇發現對方又要使陰招,他一手揮動環首刀,另一隻手中似乎有一抹閃光閃過。
“小心了!他另一隻手裡有東西!”蕭宇喊道。
女子稍稍一驚。
大漢見自己的算計被人捅破,眼中閃過一抹一抹陰鷙,他揮刀驅退了黑衣女子,就要直取蕭宇。
黑衣女子驚叫一聲:“快逃!”
蕭宇一驚,也趕忙後退兩步。
卻見那大漢前衝的軀體突然停在了半道,一下子單膝半跪了下去。
夜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條閃著黝黑光澤的鎖鏈,一條拖著大漢的一條腿使他絆倒,另一條直接鎖住了大漢的脖頸,讓他陷入到了窒息的邊緣。
鐵鏈吱呀作響,突然繃得緊緊的,另外一端連續到了一旁的高牆之上,那裡有人正在收緊鎖鏈。
大漢直接把手中環首刀扔掉,用手去解勒緊脖子的鎖鏈。
牆上一個女聲焦急地喊道:“紅綃!趁現在!”
“紅綃……”
蕭宇茫然地重複著那個名字,他似乎真在哪裡聽過。
隻見黑衣女子如鬼魅般再次飄向空中,那道極快的銀光閃過。
那個大漢的頭顱立馬自寬大身軀上掉落,歪歪斜斜地躺到了地上。
她回頭瞥了眼那大漢的屍體:“我才不認識什麼蒼山雪劍!”
再一抬頭,追兵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