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知,但小人從未對任何人提過。”刑吏小心地說道。
“那就好,有勞了。”
刑吏微微點點頭,便和同伴一起離去了。
又有獄卒上前推搡蕭宇,將他驅趕到了犯人們的集合地。
最後這裡聚集了大約一百多號人,身著夜行衣的有十來個,其中兩名是達奚武的手下,實實在在的北朝諜者,其他的黑衣人都是春和坊的僑民,更大的一部分是潮溝那一帶的船家,他們是被魚天湣用各種手段找來幫忙的。
囚犯們就在這裡被解開了繩索換上了鐐銬,又被人驅趕著排成了長隊,等待著在一名坐在桌案後麵的胥吏那邊登記造冊,並簽字畫押。
排著長隊的人們表情各不一樣,有哭有鬨,有人大喊冤枉,還有些人神情木然,根本不把眼前官差獄卒當一回事。
蕭宇在人群中尋找著東方老和魚天湣的身影,最終他們見到了彼此,用眼神互相傳遞問候。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蕭宇又見到了呼延族,他受了很重的傷,走起來搖搖晃晃,眼神迷離,似乎一推就倒。
當他看見蕭宇的時候,眼中突然就有了光,嘴角帶著一個淺淺的微笑,點點頭就算打過了招呼。
犯人們在胥吏那邊按完了手印便被帶進了牢房。
蕭宇跟在了前一個犯人的身後,突然他聽到一旁有人叫道:“你過來!”
蕭宇和他身前的那個囚犯一起往聲音傳來處望去,那是一名獄吏,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不是你!說你呢!”
最終蕭宇知道那是在叫自己,於是走了過去。
“何事?”蕭宇問。
那名獄吏上下打量了一眼蕭宇,麵露不屑,似乎在他看來這個年輕人除了皮囊好,也沒什麼特彆之處。
“上差有命,把你單獨關押,你跟我來,彆想耍什麼花招。”
蕭宇瞥了他一眼,抖了抖身上的枷鎖。
“沒有花招。”
獄吏冷哼一聲,就命一名獄卒押著蕭宇往一側走,嘴裡嘟囔道:“算你走運,死之前還能有個乾淨些的地方呆一陣子。”
蕭宇沒有說話,低頭跟著,他聽到了東方老與獄卒爭吵的聲音,但在這裡,他卻真的無能為力了。
道路七扭八拐,鑰匙打開了一座又一座的鐵門,蕭宇被帶進了一座鐵門,台階向著地下延伸了十幾階,儘頭是一個房間。
房間的另一側是被柵欄隔開的一個個的牢房,蕭宇被帶到最裡麵。
那一間空間很大,牆上還有一個小小的鐵窗,采光還算不錯,關鍵是裡麵有木榻,有桌案,自然也有一個臟兮兮的恭桶。
“好了,你就住這裡,算是個上間,比你旁邊的那些人住得舒服。”獄吏道。
這時,周圍的囚犯又發出一陣喊冤聲,最終都被獄卒給罵了回去,無人再敢說話。
蕭宇淡然一笑,獨自走進了監牢,鐵門鎖上,獄吏帶著獄卒轉身離開。
手腳鐵鏈沉重,蕭宇正想到床榻上找個舒服的姿勢躺一會兒,就聽一旁傳來了一個孩童的聲音。
“誒,小王爺?”
那聲音熟悉,似乎在哪聽到過。
蕭宇回過頭去,就見隔著鐵柵欄的另一邊,一個瘦小的孩子正抓著鐵欄杆望著他。
“是你……”蕭宇臉露喜色,“佘屈離,你沒死!”
那小娃眨眨眼,不解地問:“小王爺為何一見麵就要咒我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