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分作兩列,把守著牢房過道的兩側。
一名體態臃腫的宦官在一名身著皂色官服的官員的指引下徑直走了進來。
“剛才是怎麼回事啊,那是那個衙門的,大晚上來乾什麼啊!”宦官一邊走一邊不滿地說道。
官員陪笑:“下官是陪中貴人來的,也不知道,回頭……回頭我問問下麵之人。”
宦官似乎對這種回答並不滿意,愣哼一聲。
他們也是衝著蕭宇所在的那間牢房來的,走到跟前見牢門開著,他們都是一陣驚疑。
往裡看去,就見一個身著夜行服的年輕人正端坐在榻前,身上鐐銬都被扔到了地上。
宦官和那名官員走進了牢房,宦官看了眼蕭宇,又四下看看,抽了抽鼻子道:“什麼味兒,怎能把世子隨意關在這裡。”
官員一臉殷勤,彎腰稱是,他見一名獄卒正在這間監牢,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使眼色讓他趕緊離開。
那名獄卒如蒙大赦,趕緊躬身深拜後急忙離開。
這裡沒有了外人,那名宦官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蕭宇,滿意地點點頭:“果真不錯,就是他。”
蕭宇也上下打量起了那名宦官,他似乎在哪兒見過他。
忽然間,他終於想起來了,這名宦官姓周,自己魂穿到這個世界的那晚,正是他奉旨將自己帶進建康宮的,正是他命人往自己身上潑冷水的。
那名周內官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他麵無表情地說道:“小王爺,出來跟我走吧!”
“去哪兒?”
“換個地方呆著!”
“今晚不是要來殺我嗎?”
那名周內官眯了眯眼:“你可見我帶了什麼,白綾,毒藥,還是匕首?”
“那我今晚死不了了。”蕭宇長舒了一口氣。
“誰要小王爺死了,哪個大膽奴婢敢亂嚼舌頭。”周內官說著便轉身,“袁廷尉,趕緊辦好交接手續,皇命在身,咱家得早些回去交差。”
廷尉卿袁樞趕忙彎腰答應,他也悄悄地瞥了眼蕭宇,更多還是對這位在建康城中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小王爺的好奇。
手續並不難辦,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有禁衛軍士兵來領蕭宇離開。
臨行前又把枷鎖給蕭宇戴上,隻是這時候蕭宇的心裡暫時有種踏實感。
他走在大牢的過道裡,沒有人為他送行,包括他一直都惦記著的那個胡人小娃佘屈離。
但當他走出監牢的鐵門,卻隱隱聽見了裡麵有人輕聲哼歌,似乎又是那曲隻有胡人才能明白大意的挽歌。
在廷尉署監牢外的那片空地上,一輛覆蓋黑幕的囚車在那裡等待,還有百餘名禁衛軍士兵和皇宮侍衛守在囚車周圍。
其中就有幾個是昨晚在潮溝碼頭圍堵過自己的勁裝大漢,也有兩個白日裡與自己有過交集的熟麵孔。
蕭宇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微微躬身表示尊敬。
蕭宇正想問他們幾個問題,突然便被人攔住了。
隻聽那位周內官拉著長音說道:“小王爺,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