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內官肯定不是這個意思,他倒是會說話,蕭宇心中冷笑,他肯定不會跟這閹人說實話。
“公公明察秋毫,但本世子真不知道他們是何來路,公公必然是見到有人猛砸門鎖,而後又有人投以飛刀。”
周內官笑嗬嗬地點點頭,那眼神玩味,就像說我看你怎能編故事。
但蕭宇確實會編故事。
“我想他們起先應該是想來劫持我的吧!後來看劫持我不成,便要殺我。”蕭宇懶洋洋說道。
“我見你突然起身,與那賊人說了些什麼,你們應當認得!”周內官開始咄咄逼人起來。
“不認得。”
“那你為何突然就站起身來,與那賊人交談。”
“他說有人要見我,那名頭大得嚇人!”蕭宇開始胡說八道。
“誰要見你!快說!”周內官突然意識到自己言語激烈,趕忙拱手彎腰,“小王爺莫怪,咱家失禮了。”
“梅蟲兒,梅蟲兒知道吧!你在宮中那麼久,恐怕都認得吧!”
周內官突然大驚,身子不免晃了晃,那是一個在宮禁中被隱晦了好多年的名字。
當年建康宮陷落,大火後他消失得無影無蹤,關於他的消失和傳國玉璽的消失總被捆綁在一起,在坊間流傳多年。
有人說梅蟲兒早就死在火海中了,也有人說他還活著,南朝發生的各種天災動亂都有他的影子在後麵,包括前些日子那場同夏裡大火,坊間傳言最盛的便是那個前朝餘孽與北朝勾結,意遇刺殺南朝的長公主。
周內官還在回味蕭宇話中的意思。
蕭宇最後開口道:“我說完了,要是皇上問你,你就如實去說就行了。”
周內官還想繼續再問些什麼,就見蕭宇已經閉上眼睛,那是拒絕再次被人提問的意思了。
周內官轉身上馬,一聲命令,整支隊伍繼續向著台城的方向前進。
蕭宇突然微微睜了睜眼睛,偷偷看了看在前麵騎馬的周內官,心中突然沒有底了。
眼前的形勢越發的撲朔迷離,那個無名的宅院後麵到底能牽涉多少個勢力。
朱異名下的宅院,梅蟲兒在裡麵鎖著那個失敗的穿越者趙武陽,護衛前院的是聽從皇帝命令調防的陷陣營餘部,北朝諜探也對那裡麵的秘密虎視眈眈,而最終一場大火卻讓一切都秘密都灰飛煙滅了。
而自己在這場遊戲裡扮演了什麼角色,一個替罪羊?一枚用完可棄的棋子。
想到這裡,蕭宇突然覺得自己穿越而來的這一世又是那麼可悲,錦衣玉食沒好好享受,美人佳麗也沒能左擁右抱,偏偏做了點兒好事去扶貧了一把。
想到這裡他歎口氣,唉,早知道就按爽文的套路走,把整個大齊帝國敗乾淨了,又關自己什麼事。
他發誓,若是能活著回去,他啥都不想,洗心革麵去做個真正敗家的小王爺。
囚車不知不覺間已經駛入了宣陽門那高大恢弘的門樓,前麵就是帝國的中心,建康宮了。
他這一會兒難免有些惴惴不安,他無法預料他將要麵對誰,會受到如何的折磨,或許他真的將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蕭宇一直都處在走神的狀態,他沒有注意到宣陽門後的翁城中,有一輛馬車正停在一旁。
馬車上的窗簾被人輕輕掀起,露出了一隻細膩光滑的纖纖玉手,一雙眸子正默默地注視著窗外,注視著那位正坐在囚籠裡的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