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內官眼睛微微一眯,他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趕忙命令道:“快,轉身,走萬春門!”
一行人立馬掉頭,向著另一處道路走去,而他們身後的守門軍士依舊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離開。
一行人又走了一會兒,蕭宇這才問道:“剛剛是怎麼了?”
“守衛被人換了,與我出來時遇到的不是一撥人。”周內官表情嚴肅:“那條路不能走了,咱們得繞彆的路。”
蕭宇有些愕然,他對宮禁之事了解的本就不多,但他聽出來周內官話中的意思暗含殺機。
在這種情景下,他沒有任何的選擇,隻得隨著這些人行走,隱約間他似乎有種做傀儡的感覺。
而周內官再也沒有對他做過多的解釋,他一門心思隻想著如何進入宮內。
大約又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另一座宮內出現在了一行人的視線裡,宮門依舊緊閉,在宮門外還是站著百餘名舉著火把的禁衛軍士兵,同樣是由一名騎馬將領節製著。
這次,周內官已經提前來到了隊伍的前麵,他上前與守門將領對話。
蕭宇坐在步輦上注視著整個過程的發生,他記得周內官剛才說的話,許多都是慣例,他必須要表現得穩如泰山,才會讓支持者更有信心。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明顯感覺到了周內官內心的急躁,他甚至和守門軍官大聲爭吵。
對方蠻橫而張狂,甚至做出拔劍的動作。
周內官氣呼呼地回來了,這次他沒有再命令隊伍改變路線,他也沒看蕭宇,隻是站在蕭宇身前低眉思索。
“怎麼了?”蕭宇忍不住問道。
周內官眼神中陰鬱,低聲道:“有人暗中使壞,不希望世子入宮。”
蕭宇原本提在胸中的那口氣突然鬆了出來,雖然覺得有些遺憾和失望,沒有嘗到做皇帝的感覺,但他心裡卻也有種坦然。
“進不了宮就進不了宮吧!我也嫌麻煩,送我回去,最好能回王府。”
周內官皺了皺眉,用一種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蕭宇。
“世子說的都是戲言吧!”
“非戲言。”
周內官一聽又急了。
“世子,你可知你是奉詔入宮的,若違命不尊,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大不敬,不至於吧!”
“這隻是其一。”周內官頓了頓繼續說,“其二,有人陰謀不讓你進入皇宮,世子想想,他為什麼不讓你進入皇宮。”
“那自然是怕我見到陛下了。”
“為什麼怕你見到陛下呢?”
蕭宇看了一眼周內官:“我知道公公的意思,你是說有人已經早於我進宮了,以他的身份也會是皇位的繼承者,他想做皇帝就讓他坐去唄!”
“殿下可知那位想做皇帝之人是何為人?”周內官認真地盯著蕭宇在看。
蕭宇搖搖頭。
“不認識他的人都覺得他聰慧機敏、心胸寬廣而又禮賢下士,但其人並非如此,他實則是一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小人!世子,那人與朝臣暗中多互通款曲,他在朝中支持者應該不少。您想想,若有朝一日他登上了皇位,他會如何去對待當年的競爭對手?他必然要殺你以解除威脅。”
“周公公,說真的,以我當前階下囚的身份,我能對他有什麼威脅?”
“眾臣可能不會這麼想,並且……以殿下的身份,您的背後還是有人支持的,隻是您不知道。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一大隱患,不如斬草除根。”
蕭宇無奈地笑了笑:“周公為何不說說自己的私心呢?”
周內官笑得狡黠而虛偽:“奴婢是有私心,但隻有幫著殿下做成了事,納了投名狀,奴婢才敢與殿下說其他的。贏立新君,奴婢是拿著身家性命去賭,但世子若沒有魄力,不願賭上這一次,那等待殿下的可能隻有人頭落地了,正因如此……奴婢與小王爺還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蕭宇撇撇嘴,他是真的不喜歡這種爾虞我詐,但不知道這種權利的遊戲卻也讓他再洗興奮與激動起來,他有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衝動。
“周公公,下一步咱們該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