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苦笑著搖搖頭:“嗬嗬……冒險倒不至於,我再想彆的辦法。至於他們的命……朱侍中說的不對,沒有誰的命是一文不值,有人願意為本世子兩肋插刀,本世子就不能有負於他們,朱侍中,叨擾了,就此彆過……”
“哎,小王爺……”
朱異將蕭宇送到屋簷下,卻見幾口濕漉漉的大木箱子在一側的連廊下放著。
蕭宇回頭笑了笑:“以前老拿朱侍中的東西了,這幾箱東西朱侍中湊活著看吧……”
朱異一拱手:“小王爺仁厚,朱異自愧不如……這些箱子不如就先放小臣這兒,若能為小王爺用上,便用;若用不上,小臣改日再給小王爺送回去。”
蕭宇用手指了指朱異,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朱異補充道:“但是……小王爺也彆抱太大的希望,這事確實難辦,朱異也得想辦法,就不勞小王爺為此掛心。”
“有朱侍中這句話在,蕭宇便感激不儘,朱侍中請留步。”
蕭宇說著便走向雨中,身旁一個小廝早已撐傘等在那裡。
朱異想要再送幾步,誰知鼻頭突然一癢,他接連打了七八個噴嚏,看來他真是著涼了。
再一抬頭,卻見蕭宇已經走遠。
他站在屋簷下望著蕭宇遠去的背影,臉上儘顯難色,這該如何去辦?
“曹辰……”朱異突然喊道。
廊道下侍候的下人們都麵麵相覷,無人回應。
朱異這時候才恍然想到,曹辰已經走了……
“來人,為本相備車,本相要出門!”
……
朱府門外,蕭宇在扈從的攙扶下登上了馬車,一行人冒雨繼續前行,很快便在滂沱的雨幕下模糊了身影。
此時卻沒有人注意到,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處房簷下,有個身著蓑衣的男子正蜷縮著身子在那裡避雨。
他目睹了蕭宇自入府到離開的整個過程。
見蕭宇離開,他便也站起了身來,向著與那支隊伍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那邊是台城的方向。
……
馬車出了街巷,在雨中繼續前行。
蕭宇坐在車廂裡凝眉沉思,他的大腦一直都在反複回想著朱異對他講的那些話。
這老奸巨猾的奸賊,每每在他麵前卻都像是能舍生取義的忠臣,讓他猜不到朱異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但朱異那句“曾經想要弄死他”肯定是真的,他何嘗沒想過弄死朱異?
他不禁發出一聲苦笑。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微妙,前一秒還想著同歸於儘,後一秒就要掏心掏肺肝膽相照。
對於朱異這種人,利益至上,他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也有為官的方向。
蕭宇明白,總有一天朱異是回來向他討債的,在那之前,朱異會無條件地為他完成每次心願,而這這種債似乎最難還清。
相比於曆史上那些耿直不懂變通的忠臣,其實像朱異、李林甫這樣的奸臣加能臣才是催動曆史進程的潤滑劑吧……
蕭宇不知不覺就想到了這裡,若不是車外傳來了護院張勇的聲音,他真不知道自己的思緒又得飄到哪裡去。
“小王爺,咱們已經出巷口了,小王爺一直都沒有向小人們示下,咱們再去哪兒呀!如此大的雨……是否就此回府。”
即使在如此瓢潑大雨中,他的聲音依舊如驚雷般洪亮,這大嗓門蕭宇過去還沒注意過。
“啊,回府吧!張護院,這種天讓大家跟我出行,真是讓大家受罪了。”
“哈哈,小王爺,這是哪裡話,陪小王爺出行,保護小王爺的安全本就是我們這些護院家丁的責任。
“小王爺,您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那些時日裡小人們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