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天道,盧龍山草堂一彆之後,我在京裡受苦,不知通明先生又去往何方?總不會無所事事,找個深山老林悟道修仙去了吧!到現在還是連碗吃麵的錢都拿不出!”
陶弘景笑著搖搖頭:“蕭郎君是在笑話貧道呢!”
說著,他在懷裡掏了一會兒,將五枚銅錢依次擺放在了桌子上。
蕭宇看看桌上的銅錢,又看看陶弘景:“嘿,比上次還多了兩枚,有進步啊!”
陶弘景又笑了笑,這次他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元寶。
“嘿!還發達了!不知是哪個世家大族請通明先生主持羅天大醮去了。”
陶弘景擺擺手:“蕭郎君莫要取笑貧道了,若郎君之前就知道貧道身上揣了這錠金元寶,郎君還會邀請貧道吃此碗細麵?”
“自然會,這與道無關,但是……這碗麵吃完了,我不會又得去渡劫了吧!”
聽到這話,陶弘景剛進嘴裡的麵又差點兒都噴出來,彎著腰在那裡劇烈咳嗽,蕭宇趕忙使勁給他拍了拍背。
“通明先生,吃這麼急乾什麼,慢慢吃,不夠我再給你要一碗。”
陶弘景流著眼淚咳嗽道:“咳咳……蕭郎君這是把老道比做那惡鬼煞星了!”
蕭宇嘴上道歉,心裡卻在那偷著樂,頗有惡作劇的意味。
兩人又往下聊起去,蕭宇也不再藏著掖著,將自居的真實身份告訴了陶弘景,似乎陶老道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然後蕭宇又把那晚離開範雲草堂之後的經曆大略說了一遍。
他說得唾沫星子直飛,什麼刀光劍影、陰謀詭計都讓他跟說書一樣。
陶弘景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沒吃完的小半碗麵都涼了
陶弘景道:“貧道早知小王爺會遭此一劫。那日小王爺離開範彥龍草堂時,貧道就已經為小王爺掐指算過了。”
“那為什麼不早攔住我們!”
“小王爺莫怪,天道輪回,劫數難逃。若小王爺不在盧龍山中遇險,也會在彆的地方經曆磨難,天道皆有定數。”
蕭宇笑道:“通明先生是怕我在草堂過夜,打雷也得劈到你們吧!”
陶弘景麵露窘態:“你這小友怎能如此說話呢?老道當時還真沒那麼想過……”
“通明先生一看就知道是個老實人,這話我信,開個玩笑而已。”
“玩笑不可亂開,既然貧道是個老實人,那肯定會當真的。”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甚是融洽。
蕭宇又嗦了兩口麵,繼續問道,“不知通明先生後來又去到哪裡雲遊?”
“去了荊襄地界,赴舊人之約去了,還小住了一段時日。這不,剛剛才回建康。”
“那範老夫子、陸先生,任先生他們全都去了?”
“嗬嗬,小王爺這也知道。”
“可是去赴蕭刺史之約?”
陶弘景捋了捋胡須:“也不儘然,沈約沈修文乃我等舊友,在蕭叔達(蕭衍)身邊作了幕賓,此次前去除了蕭叔達之請之外,還有沈修文的邀約,倒也遊覽了荊襄地界的大好山河,嗬嗬……”
說到這裡,陶弘景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小王爺如何知道貧道和那幾位好友是受叔達的邀請?”
“那日盧龍山中,先遇張弘策,再被蕭統搭救,通明先生又說去了荊襄,那我自然就會想到蕭刺史。”
陶弘景捋著胡須點點頭,再沒說什麼。
蕭宇又道:“那日草堂一彆,我時常想要再去拜會範老夫子,希望能與各位當世大家再切磋文墨詩詞。”
“嗬嗬……再想聚首就難了!”
“為何?難道那幾位先生都不常住建康?”
“非也,範彥龍在襄陽盤亙數日,舍不得他那孫女和草堂,早早就回建康了,貧道自由閒散慣了,覺得荊襄無趣,也便回來了,任眆、陸陲他們決意留在襄陽為蕭叔達出謀劃策……”
蕭宇眼睛眯了眯,但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