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一退再退,眼看她被逼向了溪邊,她索性將束縛手腳的鬥笠蓑衣一並扔向對方,趁機拉來了一段距離。
那黑衣大漢一刀將紅綃仍來的物件斬落,揮刀又跳了過去。
紅綃一個旋身飛舞,腰間細劍出鞘,一道寒光閃過,就在對方揮劍的間隙將細劍甩了過去。
就聽黑衣大漢叫了一聲,細劍在他的胸口撕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雖不致命,但血流如注。
黑衣大漢低頭看了胸口一眼,再抬頭看向雨中那個一襲紅衣的女子,眼睛已經發紅,他大叫一聲又要上前找紅綃搏命。
一旁的元英早就看出黑衣大漢不是紅綃的對手,紅綃一直手下留情,但那一味隻知莽乾的黑衣壯漢卻似乎看不出什麼,依舊不依不饒,這樣下去他早晚得吃虧。
再看蕭寶寅,他也並非懂武之人,他臉色冷峻,他隻是乾著急,他不明白他的那名手下為什麼對如此一個弱女子沒有辦法。
元英不慌不忙地捋了捋胡須,自身後俊俏少年手裡要過傘來。
俊俏少年會意,他整個人也衝出了雨簾,直衝向在溪邊對陣的雙方。
隻見那少年並非去幫哪一方,他徒手收了黑衣大漢手中的長刀,一掌將他擊倒在了爛泥地裡。
而他另一隻手竟然要去抓紅綃手中細劍的劍刃!
要知道那細劍乃是特殊精鋼材質。劍刃鋒利,切斷人的肢體猶如切菜一般容易。
紅綃心頭一驚,她不願無緣無故地斷人手掌,將細劍猛然向回一收。
那少年並沒有抓到那細劍,臉上卻多出了幾分笑意,他笑得很乾淨,很天真。
“謝謝阿姊手下留情。”少年道。
紅綃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元英和蕭寶寅,又把視線轉回到少年的臉上。
“小郎君如此年少,不懂得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損傷嗎?”紅綃問道。
少年笑道:“阿姊心地真好,但阿姊想沒想過,我既然敢去徒手接劍,那肯定是因為我有十成把握。”
紅綃愕然,這時候她突然注意到這少年腰間有一枚鐵牌在風雨中微微晃動。
鐵牌上刻有一個狼首,下麵有兩排不同的文字,其中一排刻有“內府侯官”字樣。
但紅綃知道,為大魏朝廷殫精竭慮近百年的侯官曹早已不複存在才是。
……
離開了春和坊,在傍晚之前,蕭宇就回到了位於清溪的王府。
雨一直在下,馬車正途徑王府大門前的時候,突然一騎自馬車的側方飛奔而過,騎士直接在府門前翻身下馬,三兩步就跑上台階,“咚咚咚”去敲王府的大門。
蕭宇原本坐在馬車上對著窗外的雨幕發呆,見到情景他不免有些好奇,將視線移向了門樓下正在扣門的那個身影。
那人身著一件天青色的短袍,頭披白綸巾,一副男子的打扮,但打濕的衣服濕漉漉地貼在了身上,卻凹陷出那人的姣好身材。
那身影太熟悉了,尤其是那女扮男裝。
除了她還會有誰?
隻是不知道兩三天沒見,韋豔蓉有什麼急事,竟然在這個時間點敲起了他府上的大門。
“老郭!停車!”蕭宇喊道。
馬車緩緩停下,就見張勇來到了車窗旁邊。
“小王爺,何事?”張勇問道。
蕭宇眼睛一直都沒離開過雨幕外那高聳門樓下的身影:“張護院,為何沒人給她開府門?算了,讓她到車裡來,反正她是來找我的!”
張勇順著蕭宇的視線也望向了雨幕外,嘴裡嘟囔著:“那是什麼人,小王爺勞累一天了,也不知道讓小王爺歇一歇……”
蕭宇白了他一眼:“這哪輪到你說話的份兒,越來越沒規矩了。那是本世子的救命恩人,快撐把傘過去,客氣些說話,不用我教吧!”
張勇領命,撐著傘就去府門下接人,恰在這時府門開了,張勇對著門房罵罵咧咧,還是把落湯雞一般的韋豔蓉接到了馬車這邊。
“小王爺,這位郎君給您接過來了!”車門前的張勇在自我表著功勞。
蕭宇沒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