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其中,我也險些喪命。”蕭宇道,“世叔,朱異其人如何?這件事死者無數,但大都是冤死鬼,能理得清其中脈絡的應該隻有朱異了。”
“小王爺是想找朱異的晦氣?”劉伯宣搖搖頭,“朱異其人深不可測,他並非簡單一句大奸大惡就能評述之人,他亦有他的長處,可結交但不可深交……”
蕭宇愣了愣:“我原本以為劉世叔會說不可與之交往呢?”
劉伯宣笑道:“這世間紛擾複雜,萬事萬物並非非黑即白,萬物存在自有其存在的道理,與人交往也是如此,勢利小人也並非沒有其可取之處,但切莫再與人糾結過去,那場大火燒完,一切的秘密便已經煙消雲散。”
“受教了。”蕭宇拱手道,“晚些時候,我讓晴雪把佘屈離帶過來。”
劉伯宣歎口氣:“既然知道那胡人小娃脫困了,見與不見那又如何呢?”
說罷,劉伯宣從懷裡掏出一枚木刻的狼頭,並將之前撿到的那枚候官鐵牌一並交到了蕭宇手裡。
“將這些交給那胡人小娃,告訴他這是他阿乾的遺物,給他留個念想吧!”
“嗯。”蕭宇接過東西點點頭,“劉世叔,真不想見見他嗎?“
“還是不見吧!他阿乾的死雖然並非我所為,但或多或少也有我追得太緊的關係,見了反而不知道該與那小娃說什麼才好。”
“那好。”蕭宇將東西收在了身上,“我正在物色人選,物色到合適人後,我想將他們送回北朝。那佘屈離在秀榮川有人投靠,世叔可知道秀榮川,可知道那片區域有位領民酋長,叫做爾朱榮的?”
“爾朱榮……”蕭宇皺了皺眉,“秀榮川我倒是聽說過,距離北朝舊都平城不遠,但那裡的契胡酋長的名字似乎是叫爾朱新興。”
蕭宇略作思索,爾朱新興是爾朱榮的父親,想開此時他並未崛起,或者是曆史又在哪個環節出現了偏差。
之後兩人又繼續聊了許多,聊到了當今大齊皇帝、聊到了永寧長公主、還有造反的淮南王蕭瑋以及江夏王如今的境遇,一直聊到了晴雪為他們準備好酒菜,叫他們去花廳吃飯。
兩人剛一落座,雨幕中隱隱又有琴聲響起,那琴聲如潺潺涓流,綿綿密密直入人心田。
劉伯宣放下筷子,凝神聽了片刻,抬頭看向蕭宇:“府上何時有如此琴藝超群的琴師?”
“早已在府上了,我也是回來之後才知道府上有此人。”
劉伯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琴藝上有如此高深的造詣,必然少不了三五十年的功力,此琴師必然是為大家了……”
蕭宇笑道:“三五十年?劉世叔覺得那手談之人應當是何等年紀?”
“定然是位花甲老者,每一次撥弦的氣韻都非等閒之人可比,就是嵇康在世,也不過如此吧!”
“嗬嗬……非也!非也!”蕭宇笑道。
劉伯宣一臉狐疑,“難道是我猜錯了不成?”
“確實錯了,那琴師是位年輕女子。”
劉伯宣皺著眉頭沉思了半晌,最後還是捋著長須搖搖頭,“確實不像,那彈指間的琴韻非十年八載便能練就的,著實不應該是一個年輕女子。”
“劉世叔想不想見一見那位琴師?”
“下次吧!若下次還有如此機會,我一定要去會會那位撫琴大家。”
“下次?”蕭宇突然頓悟,“劉世叔的意思是……”
“明日一早,我便要回荊襄去了!”
蕭宇猛然抬了抬身子,挽留道:“為何走得這樣匆忙,在此小住幾日也好!”
劉伯宣搖搖頭:“劉某此次正被典簽追捕,最晚差點兒便落入那些朝廷鷹犬的手中,若非……若非遇到幾位舊人相助,恐怕我此時早已被送入了天牢。”
“什麼樣的朋友?”
“舊友而已,各為其主,早已分道揚鑣,恰好昨日又遇到了,不提也罷……但是典簽無孔不入,小王爺,一定要小心啊!”
“蕭宇知道了,遇到他們,我必然是躲著走的。”
“嗬嗬,不招惹便是,無需刻意躲避,若真被他們盯上了的話,躲是躲不掉的。”
“那劉世叔這次回荊襄,何時才又回來?”
劉伯宣歎了口氣:“劉某曾經自詡才智不在孔明、王猛之下,較之薑尚、管仲也不遑多讓,本想在荊襄之地布下大局,真正做下去才切實體會到前路的艱辛,隻恐有負當年王爺的所托。”
“我父王?”蕭宇隱約感覺到劉伯宣對他刻意隱瞞了些什麼,“劉世叔,我父王在布什麼棋局?”
“爭奪荊襄……嗬嗬,隻是王